南幽慎这会听到她的声音,反而如芒在背,捏了一把汗。沉吟了一会,并不说话。两人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
“你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王爷是否还活着?”
聂芜衣坐下来了,皱着眉,揉了揉自己的腿,一脸认真地问。
“我母亲的预言,很难能解释清楚。”
南幽慎转移了话题,心下不悦。瞧见她的动作,不知为何,有些心跳如鼓,刚才的画面仿佛历历在目,令人心猿意马。
“好吧。”
聂芜衣眼神里的光暗淡了下来,仍然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南幽慎沉默不语,一直在想,她好像已经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事。
“萧玦他真的死了。”南幽慎淡淡地说,不夹带着一丝感情,仿佛是为了让她确信一般。
“哦。”
聂芜衣一时语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次次追寻,得到的却是一次次失望,到现在,大概是彻底绝望了。
“睡吧。”
南幽慎轻轻地说。聂芜衣不知怎么的,听到他如此敷衍了事的回答,心里郁结得厉害,实在是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无处发泄。挣脱掉他的双手,就床一滚,就缩到了墙角里,扯着被子,做着无声的抗议。
很意外的是,这一次,南幽慎什么也没有说,用沉默来应对一切。这一晚的相对无眠让夜色也变得浓重起来。聂芜衣反反复复睡不着,心里藏着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毫无头绪,整理不出一条线索。
满月当空,照亮了整个夜晚。
巨大的圆形石台,被人工开凿的通道分成了阴阳太极图。通道的缝隙有斑驳的亨痕迹,看得出来年代已经非常久远。石台与地面齐平,仿佛是从地上生长出来的。圆形的边距融在了漆黑的土地里,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古老符文。
这是一处古老的祭祀台,有一行巫师模样的队伍整整齐齐地从密林中有序的走出来,他们没有戴斗笠,每个人的脸上都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文,眼镜似乎被巧妙的符文图案当做了阴阳分界线。很快,石台已经布置完成了祭祀前的准备,火把围着巨大的圆形祭祀台一次展开,每间隔一丈,就有一个巫师打扮的人举着火把,站着如同毫无生命的雕塑一般。四周是高大的密林,几乎就将巨大的圆形石台笼罩在其中,站在台上摆放祭品的童男童女,斑驳的树影,夹杂着月光,倒映出人残缺不全的影子。
聂芜衣被南幽慎一路带到这里的时候,总感觉周围的树影在月光中不断穿梭,透着几分古老而神秘的气氛。尤其是当一轮满月被遮住光辉,周围的景物都模糊不清。
烛火通明的地方,大片区域暗黄色火光,将一群身戴斗笠,蒙面参加祭祀的人笼罩在其中。南幽慎虽是一身黑衣,两人并未着南幽国的传统服饰,也没并没有戴斗笠,在满是肃穆的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兀。
很快,一个穿着满是符文长袍的老人对着已被遮住半空的月亮,手里举着两根古老的铜杖,开始围着祭坛跳起了祭祀舞。南幽慎看时机差不多了,这才不放心地凑到她耳边,嘱咐道:
“一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头”。
聂芜衣心不在焉地答应着,看这阵势,也轮不着自己出头。先看看这古老的预言之术如何选定天选之人再说。
很快,南幽慎脚尖踮起,轻功一运,飞身就进入了祭台。那些站如雕塑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聂芜衣捕捉到了他们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震惊。
“难道他们南幽的族人都不会武功?”
聂芜衣在心里思索着。看向旁边两个举着火把的祭者,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很快,上祭台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最后一个登场的是那天在院子里遇见的中年女子。她似乎并没有看见台下的自己,祭台的最中央有三个人,还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可惜也是一身黑衣,戴着斗笠蒙着黑纱,看不清容貌。
人已经齐了,抬头看看天空,在满月的光辉下,依稀能清楚的看见暗色的乌云笼罩着整个祭台。大巫师嘴里念着什么,扭动着怪异的舞姿在分立阴阳太极的三个人中间来回穿梭。这三个人分别是南幽慎、中年黑衣女子南幽莲、还有南幽皇族旁支的南幽凤。三个人站如松,巫师站在中央的原点上,四周高大的密林几乎将祭台围得密不透风,树影,人影混杂在一起,晦暗不明。
很快,仿佛咒语有种魔力,在巫师缓慢而又怪异的舞姿下。暗色如浓墨的乌云渐渐淡去,树影的斑驳和人影的交错也仿佛有了灵魂一般,逐渐散去黑暗。祭台中的三个人此时都微微低下头,南幽慎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台下,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低沉呢喃的声调中传递着古老的南幽咒语,循环往复的在暗淡的夜色中不断回响,仿佛从远古时期绵延到现在,更古不变。此刻,这回响终于有了回声。
只见灰色的乌云逐渐散开,斑驳的树影在月亮的光辉照耀下无所遁形,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人影也完整地显现在了古老的祭台上。人的影子随着月亮光辉的变化越缩越小,直至缩至到人的脚上,仿佛不见了踪影。一轮满月似乎就驻留在了她的身上,因为仿佛月亮的光束就在她头顶的上空,满月的光辉照耀着大地,更照耀着她。
南幽莲露出了得胜的微笑,似乎这样的结果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祭台上,南幽莲和南幽慎在月光下的影子清晰可见,影子还参杂着斑驳的树影。
“真是好手段。”
南幽慎轻嗤笑了一声。眼神在无影的南幽凤身上飞快掠过,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实现,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你不也上当了?”
南幽莲脸色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