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谁说我无意与你?”
“你有意于我?”他朝世安走近一步,一向从容的声音中带了许多迫切的意味,“可是你喝醉酒那天明明拒绝了我。”
世安想想,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无奈地扶额,“你误会我了,我那不是拒绝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似乎是察觉到这样的语气太严厉,他又加了一声“嗯?”
他低沉的声音像钩子一样,勾得她耳朵微微发烫。
“就是……我同样心仪你,只是现在昆山的事还没结束,况且我的家族还需要我保护,现在还不太适合谈论感情。”
“哦?你说你心仪于我?”云起自动忽略了她的后半句话,又往前走一步,牢牢盯着她的眼睛。
她避无可避,轻轻地嗯了一声。
听见她的答复,他原来暗沉的眸子一瞬间落满星光,显得光华璀璨。
他们的距离已经足够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云起灼热的呼吸落到自己的额头,她有些不自在,想往旁边走一步,刚迈出脚,云起的胳膊横过来,拦住她的去路。
她想往另一边走,云起又伸出另一只胳膊,他两只胳膊一左一右,分别撑在她身侧,那样子像是把她圈在怀里似的。
她的退路被他封死,无奈只能仰头瞪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云起一低头,就看见怀中女孩粉白的脸颊娇艳如花,她微微嘟着嘴,黑白分明的眼睛因为委屈而蓄了一点泪,更显得波光水润。
他像是被蛊惑了似的,慢慢低下头,凑近那张线条优美的红唇。
他的呼吸缓缓下滑,像一只轻柔的婴孩的手,从额头滑下,抚过她的眉眼,抚过她的脸颊,最终落在她的琼鼻上。
他的薄唇贴上她的,带着些许春日里的凉意。
这点凉意让世安卒然惊觉,她羞恼不已,猛地推开他。
云起一声闷哼,捂住自己的胸口。
她才发现自己那一掌刚好推在他的胸口上,不一会儿,他的素衣又染上鲜红的血花。
看着云起微微蹙眉,忍受痛苦的模样,她有些愧疚。
世安搓搓手,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呀,又害你受伤出血,要不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赶我走?”云起指着自己渗血的胸口,不可置信看着她,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不是赶你走,我只是想让你早点回去,多喝热水,好好休息……”她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握住,掌心塞了一瓶伤药,耳边响起他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声音,“过来,帮我上药。”
灯火如豆,铺满一室柔光。
为了方便上药,云起盘腿坐在床上,世安面对他坐着。
他仅穿一件中衣,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坚实的胸膛和微微隆起的腹肌。
云起的身材不像某些健美人士那样夸张,他的肌肉线条优美流畅,每一块的大小都恰到好处,蕴含着爆发性的力量。
想不到看上去芝兰玉树一般的云起,衣服下竟然藏着这样一副结实而充满力量的身体,这能不能算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世安上药的手微微颤了颤,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云起看出她的羞涩与迟疑,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
世安微凉的掌心贴上他胸前炽热的肌肤,她陡然一惊,想要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按住。
他的眼里藏着几分笑意,“对我,你无需客气。”
一抹红霞悄悄爬上世安的脸颊,她移开目光,不敢和他对视,他的目光像是含着一团烈火,望进她眼底,烧得她的灵魂也微微发烫。
她牢牢盯着他的伤口,把指尖上沾染的白色膏药一点点涂上去。
因为怕他疼,她涂药的手法格外小心,先沿着伤口外缘点涂,然后再用指腹绕着伤口轻柔地画圈,把药膏晕开。
她这一套动作像极了水墨画中的点染,都是先点上颜料,然后再细细染开,只不过她用的不是毛笔,而是青葱般的指尖。
云起感到一股难耐的痒意从伤处往其它地方蔓延,一直渗透进骨髓里,连带着他的灵魂也隐隐为之颤栗。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呼吸粗了几分,不敢再看,紧紧闭上眼睛。
世安以为他疼,颇为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疼?”
他也不睁眼,只摇摇头。
世安看他这样子,笃定他在忍痛,懊恼地说道,“对不起呀,我动作已经很轻柔了,没想到还是弄疼了你,要不……我帮你吹吹?”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带了些歉疚的意味。
云起猛地睁眼,定定地看着她,却见她面上一片懵懂无知。
半晌,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哑着嗓子说,“不必了,你用一般的方式帮我涂药就好,不用顾忌我,我不疼。”
他是真的不痛,往日里,他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最危险的一次,他甚至差点被一箭穿心,他也从没喊过痛。
在那些需要刮骨剔肉的伤面前,现在这道伤,真是算不上什么。
“哦好。”世安嘴上应着,手下的动作却越发轻柔。
云起无奈,继续忍受这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她继续一丝不苟地为他涂药,本来简单的动作,但是在世安的细心操作下,也变成里一项繁复的工程。
机械而重复的动作做多了,她的心思跟着慢慢飘走。
云起竟然是妖,他从来没告诉过她,两辈子了,她现在才知道。
那日云层中他的本体是一只银龙,这可不多见,书籍中也鲜有记载,他是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