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几个府里的下人,只见其中一人手上拿着少夫人叶萱的那支镶金翠玉步摇,禀报道:“确如公子所料,在表小姐的房中发现了少夫人的首饰!”
就在不久前,王央衍前往歇宁轩的时候,正准备用饭的少夫人却忽然发现自己珍爱的首饰镶金翠玉步摇不翼而飞了,二公子云水瑾马上命人四处寻找,而与此同时,叶萱却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但自身并不愿意相信,云水瑾心中着急,宽慰她无需害怕,定会为她作主,于是叶萱便支支吾吾地步摇可能的下落说了出来,说是可能被王央衍偷偷拿去了。
在她说完那话后,云水瑾便马上派人去王央衍房中搜查,不过一会儿,果然在一个密柜里找到了那支价值不菲的镶金翠玉步摇。
这件事一下子在云水府里传扬开来,一时间无论上下老幼都知道了大公子请来的这位表小姐,年纪轻轻却手脚不干净,白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如今证据确凿,表小姐可有什么话好说?”二公子云水瑾端着一张严厉的脸,冷喝出声。
王央衍半垂眸斜睨他一眼,嘴唇轻抿,眼底的冷嘲与鄙夷怎么都压不下来,配着她清冷绝色的容貌,顿时透露着一股绝然凌立的孤冷之意。
就连有意陷害她的云水瑾都不得不认为,此女气质容颜,生平无所见,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眼,便能令世间男子折服。
但这些男子之中,自然不包括他。不为其他,只因这样的女子,他着实沾染不起。
所以,就只好……毁了吧!
从她知道他的秘密开始,她就已经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离开云水府!
更何况,一个小小教习的表亲罢了,他还是动得了的。
“许翊呢?”
王央衍的语气里透着几许微凉,如雪山峰顶遇阳初融过后涓涓流淌而下的细流,高寒自冷。
依照她的了解,那个消瘦少年定然不会允许他们随意翻看她房里的东西,既然如此,他就成了云水瑾搜查的阻碍,如今怕是被抓了起来。
至于云水谣,她在云水府里想来没有什么地位,着实指望不上。
“那个少年,暂时没有办法出现。”
云水瑾淡淡一笑,道:“我等相信表小姐的为人,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为防府中有贱人作祟,栽赃嫁祸表小姐,还需谨慎为事,故而若是表小姐愿意留在府中几天,不要随意走动,陪同我等一起调查事情的真相,想必到时候定能还表小姐一个清白!”
“不要随意走动?笑话。”
“你凭何认定你的东西在我房里?”王央衍看向少夫人叶萱,淡淡开口。
叶萱掩面而泣,道:“那日奴家见表小姐首饰简陋,便提议赠送你一些,但却被表小姐拒绝了,只是奴家没有想到原来表小姐拒绝并非是因为无意装扮,只是看不上罢了!”
“表小姐家贫,从未见过什么好东西,所以才会早早就看上了奴家的步摇,但又不好直说,便暗暗记在心里,趁着奴家不在房时偷偷潜入盗取,还以为此事可以瞒天过海!”
少夫人满眼失望地看着王央衍哭诉道:“奴家实在,实在没有想到表小姐竟是前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王央衍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有些丑陋。
不管是不是受到云水瑾的挑唆,她终究还是说出了这样一番违心的话。
在她看来,女儿家可以壮志豪情,也可悲婉哀切,但凡事自当要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但如这般不光彩地暗算他人,实在为人不齿,令人作呕。
若看我不爽,大可挑明直说,又何必如此蠢笨做作,徒增恶心呢?
王央衍看了一眼旁边的云水瑾,只见对方正用一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呢”叹息表情看着自己。她漠然将视线挪开,心想,若是师父知道她在这里被人陷害而不能自救,怕是会感到有些失望吧?
只是,她并不喜欢辩解,甚至是解释。
她无所谓背负莫须有的罪名,也无所谓他人的看法。
若换做从前,在外处,她早已不曾抬眸看上一眼,亮剑把人杀光了吧!但是,就像她已经决定要留在师父身边一样,有些事,总还是要忍忍,就算忍不了,也还是要忍。
“我从不将自己的东西放在外处。”王央衍平静说道。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一怔,不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
“我来此只带了一些衣裳和糕点,糕点已经吃完了,至于衣裳,我一件都不曾放在房中,若东西当真是我拿的,我为何要放在房里?”
云水瑾微微挑眉,回想起他搜查的时候,确实只看到许翊的衣服,至于少女穿的服饰,甚至是物品,倒是一件都没有见着。
“更何况,我随便一件衣裳拿出来都比那支步摇贵重,你们为何要认为我会偷那种东西?”王央衍的目光平淡无比,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叶萱,犹如在看一个无关轻重的白痴。
叶萱一愣,险些忘记哭泣,开口说道:“这如何可能?你不过是一个小小……”
“小小教习家的落难表亲?”
王央衍唇边掀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伸手将头上的红色发带拿了下来,发虽不长,却亦如瀑,在轻风中飘扬。
发带在她的意念指引下悬浮于掌心之中,而后化作一小簇耀眼甚至璀璨的火苗,明亮胜过天光,仿若永恒一般。
王央衍美丽的脸上在火焰映照上多了一丝不容侵犯的妖冶与神圣,她看向众人,笑成了这世上最美的画卷,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一句略带狷狂的话。
“凤火,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