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那是和你讲道理,哪里是教训你了?”
花朝双手抱胸,轻抬下巴垂眸看她,不知是不是在生气,他漂亮的脸上看着似乎脸色不太好,没好气地说道:“我最不喜欢别人跟我讲道理了!”
白衣女子微微仰头看着他,脸上的微笑也收敛了起来,似乎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准确地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可以让他开心,她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个法子,安抚般伸手抚上他的脸,手指在他平滑的肌肤上轻轻地划了划,笑道:“那我以后不跟你讲道理了好不好?”
她一直都很擅长迁就,何况花朝也没真的生气。
听她这般说,花朝憋着的一口气不知怎么就消了,好像不管他怎么无理取闹她都会包容,这让他不禁觉得是不是自己过分了,他瞬间没了脾气,软软地低头往她肩上靠去。
白衣女子安慰地轻拍他的背。
花朝顿时感到安心不少。
“……我朋友很少,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只有阿离一个人,即便是拜了师,有了同门师兄弟们,却还是没有交到很好的朋友,因为我以前是魔宗的人,所以与他们之间总有些隔阂,故而在那里便从未遇到过能够真心交付之人,阿离被管得很严,很少离山,很多时候我都是自己去找她,但其他的大多数时间我都是一个人过的。”
花朝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话语里带着几许惆怅与难过。
“原来如此。”
白衣女子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明白了原来他以前过得也很孤独,难怪总是想要人陪他,她思考片刻,像是提出了一个建议般说道:“不然这样……”
“怎么样?”花朝不禁开始期待。
“你认我做你的干娘,”白衣女子温和地笑道:“那样的话,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
她说话总是慢慢的,从来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花朝不禁呆住了,干,干娘?!我想让你做我的朋友,你却想当我娘?他忽然想起之前看到那个姓吕的臭不要脸的人与她的对话,忽然发现她似乎对做人干娘这件事有着奇怪的兴趣。
“谁要认你做干娘啊!”他忽然觉得格外地生气,一把将她推开,气冲冲地转身往雨中走去。
虽说是推开,但其实他也并未用力,白衣女子愣了愣,见他淋了雨正想追上去给他撑伞,但在下一刻便停下了脚步,脸上神色收敛看向巷子的拐角处。
前方的花朝心中气愤,走着走着并未注意到前方有人,下一刻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撞了上去。
“哎呦!”
那是一道清脆动听的女声。
花朝一怔,停下脚步后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看都未看撞到的那人便行礼致歉,“是我不当心,还请姑娘莫怪!”
“......无妨,是我没有及时退让。”
那姑娘一身青衣,一只手撑伞,一只手平放于身前,极有教养地屈身低头行礼,“这位公子可是没有带伞?不知家住何处,不如我来送公子回去可好?”
“啊,不必……”
花朝正要拒绝,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白衣女子,见她神色平静地看着自己二人,脸上没有了贯常的笑容,他微微挑眉,心想她是不是看到我和别的姑娘有了牵扯,所以生气了?一念及此,他便改了说法,回应青衣姑娘道:“我并没有什么去处,只是随意逛逛!”
那姑娘喜上眉梢,连忙问道:“那不如公子与我同行一起去游船如何?”
她方才可是窥到了,眼前的公子生得一副万分勾人的好摸样,可谓千年不逾的俊郎儿,如此好机会又怎么能错过呢!
花朝的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看向白衣女子,见她居然毫无反应,正要赌气地答应,身后便传来了她的声音。
“不好意思,先前与我儿吵架了,他方才是为了气我才说自己无处可去的。”白衣女子走过来向青衣女子点了点头,笑问道:“不知姑娘贵姓?”
那青衣女子显然还未从方才她的话中反应过来,我儿?看着这么年轻居然就已经为人母了?“伯母客气了,我名为于寒吟,因家中生故,便来到此处投奔亲戚。”
“那便祝姑娘此行顺利了。”白衣女子客气地点头,便要带着花朝离开。
此时的花朝还沉浸在她先前所说的“我儿”二字之中,心中一怒,她怎么又来了?心里生气便反驳道:“于姑娘误会了,我并不认识她,我们还是一起去游船吧!”
“诶?”
于寒吟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来回移动,见花朝神色冷淡,以为是白衣女子一厢情愿,虽然说法是有些古怪,但两个人关系不大便是了,想至此处,她不禁笑逐颜开,连忙为花朝撑伞,“那公子请跟我来!”
花朝看都未看白衣女子一眼,便跟着离开了。
白衣女子目送二人离开,并未阻止,因为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撑着伞的手微微收紧了些,细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娴静的神色上看不出几多情绪,但多少是有些惆怅的。
她从前一个人在小屋,虽然习惯了孤单的生活,但如果有人陪着自己总是好的,后来花朝来了之后,日子就增添了些许趣味,因为他是一个很有趣的孩子。她知道有一天花朝会离开,她只是他人生里的一个过客,两个人总是要分开的。
上次她曾问花朝要他的护身符,那其实便算是归还救命之恩,你我两清,互不相欠,如今的他也不怎么需要人照顾了。她也不是他的什么人,她不会为他的选择负责,不论是他选择几时离开,又或者是方才随于寒吟离开,她都不会干涉,一切都依他的,但自己毕竟还是长辈的心态,不免感到有些担心。
可是劝又劝不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