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动作太大,他稍一发现,她有点慌乱,那匕首却把她手掌划了好长一道口子。
“嘶……”她鲜血直流,忍不住把右手翻到眼前细看。
“黄儿你受伤了?”一直抱着她的津岐也赶紧松开她,捧着她流血的手掌,眼里满是心疼。
但这一看不要紧,玉卮突然发现,刚刚他身旁还萦绕着的黑紫气息似乎散了,他眼里那金蓝色的光焰,也正在慢慢淡化。
还没等玉卮从手掌的疼痛中缓过劲来,面前的津岐却已经力不能支,晕厥倒地。
(99)旧情
待玉卮把昏睡的津岐安顿好,她这才想起到这个院落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止血的药剂。
非请自入实在不好,但是徐府遭了大变,他们二人是始作俑者,也确实需要一个地方好好躲一躲。
何况,津岐也需要好好休息,按照她上次经历的恶灵退散后的经验,他起码要昏睡好几天。
正当玉卮推开房门,却刚好看到院子的大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着圆领长衫的男子。
不是别人,正是徐娘子的师弟,陈凌月。
“陈……陈叔叔?”她一下有点慌,但又觉得既然是熟人,总比她碰到的院子主人是个陌生人要好吧。
“徐煌?你怎么在这?”陈凌月却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惊愕,好像早早就知道,那日在坟前的她和津岐二人,分明调换了身份。
玉卮已经被徐府的丫鬟们换做了女儿家的装扮,她也知道自己和阿娘有五六分的相似,陈凌月是最熟悉阿娘的人之一,识破她的身份,本就是平常。
“说来话长,”玉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和津岐遇到了一点麻烦,怕是要在这里叨扰陈叔叔几日了,不知道陈叔叔可否行个方便……”
“想来,是跟徐府上徐有禄暴毙的事情有关?”陈凌月一语中的。
玉卮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回答:“是,看来,舅公他的事闹得很大。陈叔叔可听到什么风声了?”
陈凌月摇了摇头,“只知道徐员外暴毙了,具体死因为何却是不知。徐煌你知道?”
既然对外没有舅舅徐琬响杀人的消息,她是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的。正想着要如何圆谎,却晃眼看到院子的墙头上,白蹄乌正立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们。
“白蹄乌?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们了?”玉卮笑了笑,却反应过来陈凌月还在看着,便道:“这是阿娘和我养的猫,跟了我们许多年,打小就很通人性。知道我要来这么远的地方探亲,特意跟过来的。”
这话却激起了陈凌月的兴趣,他多停了一下,继而笑了笑说道:“天下还有这样通人性的猫?我记得我和师姐从前在一块读书的时候,徐家的院子里也有几只这样的狸猫,不过它们都是顽皮又不爱理人的,不像你的这只,竟然能山长水远跟了你过来。”
“师姐?”玉卮又想起当日舅舅的那番解释,还是忍不住问道:“阿娘她教了好多个学生,我们之间却从来不以师兄、师姐等相称,‘师姐’这个词对陈叔叔来说,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深意?”
这话有些唐突,但既然已经准备问到底,玉卮便觉得含蓄绕弯没什么太多的意义。陈凌月没有立刻回答,眼神从白蹄乌的身上转到了她的脸上,却也没有过多停留。
“因为我父亲当年教的学生,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垂了垂眼帘,找了院子里摆放的石凳坐下,“我们学着话本里以‘师姐’和‘师弟’相称,有好多年。我以为到我们成亲之后,我还是会这么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