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日,双殛之丘。
露琪亚被磔架带入半空,由双殛之矛解放形成的毁鷇王睁开了眼睛,注视着对它而言过于渺小的死神少女。
金红色的巨大凤凰铺陈开似火焰般明艳的光辉,露琪亚知道,这或许是留存于她生命中最后的光景。
——我不痛苦,亦不悲伤,更不后悔,内心……也没有任何遗憾。
谢谢你们。
“永别了。”
她缓缓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
凤凰振翅,向磔架发起冲锋。
直面强光时,即使紧闭双眼,仍能感受到光穿透浅薄的皮肤刺入的余晖,和形影相随、如同保护般在视网膜中呈现的阴影。
那个阴影长久停驻在她眼前,从暧昧不清的色块褪为更清晰的轮廓。
“嗨。”萱草发色少年以斩魄刀抵住了毁鷇王的冲击,对她笑得神采飞扬。
他的身旁,背身而立的黑发少女侧过脸,眉眼间同样是少年意气的赤诚骄傲,“哟~”
始料不及,却又理所当然,少年少女自说自话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径自决定了故事的走向。
“……你们两个……是什么品种的笨蛋!!!”担忧和感动交织在露琪亚哭泣的颤音里,分不清哪个更加深刻。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需要谁来救我!”
毁鷇王的异动打断了叙旧的时刻。
双殛之矛的本体在愤怒,它高声嘶鸣,发泄着被阻挠的不满。
凤鸟展翼后退,前倾身体,裹挟着高昂的戾火,再一次向磔架贯穿而来。
黑崎一护举刀迎上,但有人比他速度更快。
数十枚透明的碎镜划破空气,激射而出。纯净透彻的刀刃将穿透一切的光线折射,传递入毁鷇王的头部、脖颈和翅膀,争夺着支持双殛解放的灵子。
四枫院家道具的作用是捆缚并切断灵子的供应,如果由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两位队长使用,可以轻易使双殛之矛退回被封印的状态。
而经由黑崎华月复现后,斩魄刀镜天发出的光线能直接穿过双殛内部,切断灵子的传递。唯一的缺点是她的灵压尚不稳定,无法在短暂的瞬间内压制双殛。
果不其然,被钉在半空抽走灵子的毁鷇王剧烈挣扎起来。
“喂华月——你到底行不行?”
少女牢牢盯着毁鷇王四周被炎与光映得明明灭灭的空间,在意念中操纵斩魄刀,“这种时候……怎么能说不行啊!”
既然碎镜的效率太慢,那就——
黑崎华月右手缓缓向前举起,仿佛牵引着无形的能量在掌心聚积。
空间被看不见的刀刃切开,比以往都庞大的数块平面徐徐浮现在凤鸟的四周八方。
当那些平面完全脱离了原本的空间,她的手掌用力一握。
“——【空箱】!”
正方形的平面骤然加速向毁鷇王合拢,围合封闭,断绝了它的灵子供应。
缩小的立方体坠入黑崎华月怀中。
确认妹妹有惊无险摆平了双殛之矛,一旁的黑崎一护转身跃上磔架。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护?”露琪亚有些心惊地跟着他的动作仰头。
“当然是把行刑台……毁掉!”
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黑崎一护反手握刀,斩月顺着他下蹲的动作笔直插入磔架,以奔涌的灵力贯穿了双殛。
劈碎磔架的余波扩散到整个双殛之丘,连大地也一同震颤。
像拎猫一样把小巧的死神少女挂在臂弯里,黑崎一护和现世一样,故意侧过脸不去看露琪亚,笑容却清爽朝气,“上次说过了吧,露琪亚的意见全部否决,这次用华月的话再说一遍——”
“我们的决定,露琪亚没有拒绝的权利。”
“华月不要抢我台词!”
“先抢的人不是一护吗?”
听着头顶上方熟悉的兄妹拌嘴,心中的暖意汇聚成热流,涌向眼角,“我可是……不会感谢你们的……”
“……啊,无所谓。”
处刑失败,受到震撼的不止双殛,地面观刑的十三番队中隐隐传来骚动。
露琪亚扫了眼地面,无奈发问,“一护,华月,我问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黑崎一护理直气壮:“准备跑路。”
黑崎华月摩拳擦掌:“准备告状。”
黑崎一护:?
露琪亚:?
露琪亚:“先不说地面上都是队长你们要怎么逃跑……”
黑崎一护:“……华月你要向谁告状?”
黑崎华月悄悄撇了眼双殛下的八番队队长和十三番队队长,“除了四十六室以外谁的权限最高,就向谁告状。”
预感不妙的黑崎一护刚想继续询问妹妹有没有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搞事,阿散井恋次突破双殛外围囚兵们的封锁一路冲进了磔架下方。
随后,露琪亚被黑崎一护传递到阿散井恋次的手中,护庭十三番队的死神们或因职责、或因怀疑、或因情谊、或因道义,加入了混乱的战局。
几道身影先后抵达了远离双殛的空地。
“你们引我到这里意欲何为,京乐,浮竹?以及,”山本元柳斋重国顿了顿,锐利的视线扫向旁侧,沉声开腔,“那边的旅祸。”
察觉到与他们到达时间相差无几的灵压,京乐春水抬了抬帽檐,朗声笑起来,“不错嘛,小姑娘,竟然能跟上我们的速度。”
同样瞬步至此的黑崎华月站稳身形,慢慢走近两面对峙的三位队长,与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