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是不管他有没有和我说,我知道了都会自己跑来?他怎么这么了解我。
这事其实是我理亏,但怎么着我也不能输了势气。
我正想着该怎么反驳他,他却接着又说:“原本你知不知道都无妨,左右你进不去,却不想那雪精如此多事。”
我心里一惊,那哑巴雪精对我十分义气,我万不能害了他。
“都说了是我央求的他。”
但白泽十分狡猾:“他从未在你面前现过身,他若不主动现身,你如何央求得了他?”
我急道:“他是瞧我难过才现的身,为了讨我欢心才带我来的。”
白泽愣了愣:“我不带你过来,你心里难过?”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便跟着咯噔了一下,才想起先前心里是有些不痛快。
我没说话,嘴里哼唧了一下。
白泽仍昂着头,敛着眉头瞧着我说:“你不怕那些妖魔精怪将你生吞活剥了?”
原来他一直想的是这事。
但我似乎从未想过这事,对着他奇怪道:“你不是在嘛,即然你在这里,他们就动不了我。”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回他,听过后面色竟有些怪异,似乎有些许惊讶,又有些许不确定。
我心里不禁嘀咕,心想你好歹也是个神仙,和魔君打架也不怕,替我收拾百来个小妖小怪有什么不好办的吗?
我纳闷道:“你不是个神仙嘛,就算他们人多势众,到时你带着我腾个云什么的,逃出来总不是什么问题吧?”
我说得不怎么确定,但他听后忽而低笑一声,将脸别过去,目光望向山崖下帝京中的点点光亮:“有我在,自然能护你周全。”
他虽是平静地说出这些话,但这话中却带着十足的、毋庸置疑的笃定,白泽一向清高却不曾狂妄,他能说这样的话便是他真的笃定自己能够做到。
这一刹那间,我有些感动,不妄我当了他十二年的小书童,总算他还有些良心。
我心中愉悦,从袖子里掏出一物举在白泽面前:“三百年的女儿红,要不要喝?”
这是我从胖子那儿顺手带来的,剩的不多,还有半壶。
但他一看到我手中的酒壶立马就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被我抢先:“如此佳节,你都不允我喝上两口吗?我保证不发疯。”
说罢我灌了一口酒下肚,顿觉好生舒爽。
但没等我喝上第二口,白泽已将酒壶拿了去。
“上一回你偷着喝酒后在院子里唱了一晚的戏,如今在这荒郊野岭,你若想唱上整晚也不是不可,但这里保不准有哪个将要化成型的精怪,你的名声虽不要紧,但你那幅模样会坏了我的名声。”
他捏着壶颈,轻轻晃了晃,转手一歪,就将那酒倒进万丈深渊里,倒完了将酒壶搁在石头的另一侧,完全没要还给我的意思。
这让我十分气恼:“喝酒亦能壮胆,我不喝点酒哪有胆子坐在这山崖上陪你聊天。”
我伸手去捞酒壶,奈何他把酒壶举得远远的,让我够不着。
我夺他手里酒壶时颇是英勇,全然顾不得身侧外的悬崖。
反倒是白泽拉了我一把,将我的身形稳住。
“胆子大也并非什么好事,若你摔成泥,我这名声更不会好了。”
他这样说着,将剩了的空壶扔还给我。
“我不过客气客气,允你喝上一口,你这样是否是过分了些?”我目瞪口呆又十分生气,却唯有在嘴皮子上可以与他斗上一斗。
“也不是什么好酒,且这是你顺来的,你有资格同我说这些?”
崖边风大,我们的衣服都被吹得鼓励起来,我喝了酒又生气,脑袋都被吹得疼起来。
“唉哟,我头疼。”
“冬天喝冷酒,活该。”
这神仙着实苛刻,十分不好相处。
但我真的头疼,顿时没了与他说话的兴趣,只捧着脑袋叫疼。
不知什么东西披头拢在了我脑袋上,我摸了摸应该是件大氅。
我裹着大氅侧头瞧了白泽一眼,见他盘了腿,撑着头盯着帝京的夜色,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比平时,看上去散漫了些。
白泽凭空给我变了个戏法,但我此时想的却是,即然他能变出件大氅,为什么从来不变些钱财,其实我喜欢更实际些的东西。
“我觉得我的酒量越发好了,从前我就只能喝两口,可先前我喝了近半壶。”
我裹着脑袋,只露出半张脸,本来有些沾沾自喜,却不想听他不盐不淡地说道:“掺了水的假酒,若这你也能喝醉倒是真有本事。”
我抿了下唇,努力回味了一下酒的味道,这酒味尝起来似乎是淡了些,我还以为是三百年的女儿红味道有些特别……
白泽眼睛看着前方,嘴角微微勾起:“迫风带了我一成法力,以后若不想我找到你,就将它藏好了。”
我理了理思绪。
换句话说,他早因为迫风感知到我,在他打架前就顺便使法力换了我的酒。
“你——”
我惊得好久说不出话,想骂他又完全骂不出来,我觉得自己被他折辱了,气得将大氅使劲往身上一裹,口鼻都裹起来,脑袋被闷得严实,一点气都不透。
气到语塞,一点不想同他说话。
但白泽却将我的大氅拉开,不解道:“想闷死自己么?想什么呢?”
我鼻子哼气,撇着嘴:“我想着明天去找纪熠,让他请我喝三大坛好酒。”
我咬牙切齿。
他突然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