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砚的城主府坐落在芙蓉城的正中,虽然被谦虚地称作为城主府,但城主府的大小规格却与凡间帝王的宫殿差不多,极致奢华奢靡。
还因林归砚喜欢金光闪闪的物件,且他不仅自大又爱挑剔,城主府中那用金砖砌成的瓦片,还有那无数琉璃摆件,每日会由百余侍从精心擦拭,每每都晃得我眼睛刺痛。
彼时,我跟在白泽身后,由怀茵领着我们走过一座座金灿灿的殿宇,身后浩浩荡荡跟了一众侍从,这般劳师动众,我却是一路遮着眼不想看沿路风景,免得让那些东西伤了自己的眼睛。
林归砚正坐在自己住的芙蓉殿门口等着我们,他一身红衣,正一手撑头,另一手摆弄着一只水晶酒壶,他身侧两位模样可人的侍女正喜笑颜开地给他拨着水果,他却一副神情懒散,百无聊赖的模样。
其实,林归砚的皮相很好,白皮单凤眼,翩翩公子样,就是看着有些慵懒,打扮有些花里胡哨。
但模样好,不一定脾性佳,林归砚算是个实例,他的个性实在糟糕,为仙自大又爱找人不痛快,实则是个嘴臭狂妄的讨厌鬼。
我实在不懂林归砚这么爱显摆又肤浅的家伙是如何当上一城之主的,在我看来他们地仙不是那土地老儿模样也应是个有肚量气概的样儿,却怎得生出林归砚这种即小心眼又讨人厌的家伙。
可白泽说是林归砚建了这芙蓉城,是芙蓉城从古至今唯一的一位城主。
白泽还说地仙并不在天上挂官衔,如林归砚这等从远古至今的地仙也是同妖魔一般以武力圈划地盘,看中的地方都是用自己本事得来的。
那试想像芙蓉城这等灵气充沛的宝地,必然要被各方争相夺取,林归砚能得这么块宝地,定是经过了一番殊死博弈,他林归砚也必然是个法力高深,且高深得很难触及的厉害人物。
但我十分怀疑,以林归砚那扶不正地倦怠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厉害人物。
我想他定是用什么卑劣的手段才得了这芙蓉城,芙蓉城能得如此繁华也定是他运气好。
林归砚见到我们从远处走来也不立刻站起来迎接,等我们到了跟前才慢慢起身,微微低眉与白泽寒暄起来。
“又是一年,神君安好?”
说的话虽没什么打紧,但语气却傲得紧。
林归砚的傲与白泽的不同,白泽是清傲,委实什么也不在乎的傲,林归砚的傲不过是拿了芙蓉城做底子,是十足得桀骜,说白了是仗着家财万贯,除了自己谁都看不起。
而且,他说什么话都带着些阴阳怪气的语调。
与他相比,白泽便看着顺眼了许多。
林归砚那样子委实是欠揍,但白泽摆起谱来也是眼睛朝天长的,他一贯清傲,也未给林归砚什么好脸色,回也未回他那句话,不过鼻子通气,轻轻“嗯”了一声。
林归砚也未觉得不妥,低眉陪着笑,侧身伸手请白泽进去。
白泽也不客气,迈步往殿里走,殿里早早摆了宴席,酒水美食还有跳舞的美人一应俱全。
白泽绕过那些跳得正起劲的美人,眼神都未晃一下,稳稳找了个像是他座的位子坐下。
倒是我立在殿门口看了着那些美人瞪直了眼,主要并不是那些美人有多美,只是那些美人个个都是蛇精化的,她们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面容虽精致,曲线妖娆,但跳舞都不是用腿跳的,是拖着她们长长的尾巴在那里游移,那场景别提有多怪异可怖。
我背脊发凉,一下挪不动腿。
怀茵站在我身后,以为我看迷了眼,好心提醒我快些进去。
可我哪挪得动腿,腿都软了。
林归砚也归了座,抬头见我杵在门口,玩味地笑看着我。
我是白泽带来的,神君身边的人怎么能怕蛇,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我的面子可以丢,我们神君的面子不可以丢,不然让伍琛知道了,铁定拿锅铲揍我。
我深吸一口气,一边努力小步挪着往前走,一边拼命给白泽使眼色。
白泽终于意识到我这边的情况,一抬眉一甩手,我面前的蛇精舞娘立刻失了踪影。
我松了口气,加了几步走到白泽身边坐好。
林归砚却又在那边发难:“神君这是觉得她们的舞跳得不好?”
他大概以为白泽会客气客气,没想到白泽却说:“是不太好,晃得我头疼。”
林归砚恐是十分喜欢刚刚的那支舞,白泽这么一说,他的脸色便变得不太好。
但我很赞同白泽的说法,确实晃得人头疼。
林归砚的眼睛转了转瞧向我,他突然对着我笑起来,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阿宸姑娘今日难得女子打扮,这小脸蛋真是美,只可惜这举手投足间却还是男子作派。”
我心中一闷,这是笑我没女人味了?
我谦逊笑道:“林城主一向喜欢胸脯大又妖娆的漂亮姐姐,自然看不上我这种面皮白净的小姑娘。”
我一向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因为他也看不惯我,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反正从小我一见他就必然要与他有一番唇枪舌战。
我心想你想拿我膈应白泽,我怎能给你当枪使,必也要恶心恶心你,大不了大家一起恶心。
林归砚不怒反笑:“又一年过去,阿宸姑娘的嘴还是依旧厉害,可即然姑娘愿意着女装,便也该有个女孩的样子,像怀茵这样温婉可人的或是像那些蛇精一样妖媚撩人的,总该有个学习的对象。”
我见他轻轻抚了抚身旁怀茵的手,怀茵也不介怀,镇定自若地立着,我却有些无所适从。
“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