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书跟着几人前往一元酒楼。
还未靠近,便见远处一座三层高楼众星拱月般屹立,两侧有底部悬空的阁伴随,其三楼还有一个外挑的挑台,此时正有两人倚在栏杆上,右边一人正垫脚冲着这边挥手。
王元一群人似是无奈,也举手敷衍地挥了两下,挥手那人见此马上从挑台上消失了,不一会,便见他从一元酒楼奔出,放肆大笑道。
“王兄,可让小弟好等。”
一走近,见到宋雁书,那人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面上捉黠道。
“王兄晚到,莫不是因为这位小娘子……”
王元急急打断那人,正色道。
“文乐,莫要放肆,这位是宋国忠将军之女雁书姑娘,昨日刚刚回京,今日巧遇,便一同聚聚。”
洪文瑞吃了一惊,收回前探的目光,一拍嘴,笑嘻嘻拱手道:“是文瑞放肆了,一时戏言,宋姑娘莫见怪。”
宋雁书摆摆手,也笑嘻嘻道:“不怪不怪,这有什么好怪的,不过……”
看来这王元很是风流。
宋雁书扫了王元一眼,那眼中的意味明显,让王元面红耳赤,似要辩驳,却又不知如何说。
洪文瑞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又看了看王元一行人的表情,哈哈一笑,打圆场道。
“宋姑娘可别误会,王兄不是风流之人,是文瑞小人之心……”
“洪文乐!”
洪文瑞不解释倒罢,这一解释更像是掩耳盗铃了,王元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扭住他,强硬地将他拖向酒楼。
洪文瑞踉踉跄跄地半拖半走,还要艰难地扭过头冲宋雁书大喊:“宋姑娘可千万别误会……哎,轻点轻点,错了错了……”
与王元一行的柯文柏见王元两人先走了,摇摇头上前笑道。
“宋姑娘别生气,文乐年纪最小,行事说话向来放肆,待会定让他给宋姑娘奉茶道歉。”
另一人在一旁加一句,“还要灌他酒,看他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宋雁书原本没觉得有什么,见到众人反应,想了一想才明白过来。
在边塞的时候没人会对她说这些调笑话,再加上宋雁书对男女之情并不敏感,一时竟没察觉出来,只当他是认错了。此时才明白过来,这人是将她当做供这些公子哥取乐的人了,知晓她不是之后,又调侃她与王元之间有私情。
此时醒悟过来,宋雁书倒也不生气,只是她本是喜欢热闹的人,刚刚那人的热情让她有了几分好感,此时好感又没了而已。
宋雁书面上笑意不减,示意无碍,见王元两人已经进了酒楼,便道:“我们也进去吧。”
……
一进酒楼,便见楼下厅院有一个小台子,一位老人和一名女子正在安置乐器。周围摆着数十张桌子,已坐了四五桌客人,桌上摆着些花生、煎豆腐之类的下酒菜。
那些客人见有人进来,转过头望了一眼,又不见怪地转回去,怡然自乐地等着老人和女子开始奏乐。十来个伙计模样的人本或倚或靠,也悠闲得很,见他们进来,忙站直了,其中两人笑着迎过来。
“各位公子早,李公子在白鹤轩等着各位呢,小的带公子们上去?”
“今日怎的在白鹤轩?”柯文柏奇怪。
小二摇摇头,凑近低声道:“王公子刚刚来了,非要松柏轩,闹将起来,幸得李公子大度仁厚,便换了白鹤轩。”
“这王勇越来越过分了,那松柏轩向来是我们的,他又来争!我看呐,咱们一退再退,终将退无可退,哼!”
柯文柏回头望了一眼说话那人,那人不忿地消了声,脸上满是憋屈,其余几人脸上亦是怒意。
宋雁书在一旁并未作声,此番观察下来,她倒是对这几人的性子有了一定的了解,她也得想办法让他们了解了解她的性子。
宋雁书抬头在三楼转了两眼,见王元和那洪文瑞正探头向下看,心中有了想法,嘴角忍不住泄出一丝笑意。
“公子姑娘这边请。”小二见众人沉默下来,非常有眼力地装作没听见那话,满面笑意,引着众人上楼。
……
上了二楼,便见了十来间屋子,门大开,都还空着,一道屏风隔绝视线。
一楼那老人和女子已开始奏乐,悠长安宁的琴音混着笛音,让人听了心神都安静下来。
宋雁书走近栏杆,向下望了一眼,只见那女子手指纷飞,时挑时抹,乐声便从她指尖流淌出来。那老人手持竹笛,摇头晃脑,神色陶醉,也随着琴声吹起来。
他们雄州城可没有这样的乐声。
柯文柏见宋雁书失神,上前问道:“宋姑娘喜乐?”
宋雁书回神,摇摇头,“说不上喜不喜的,只是雄州城少有这样悠长宛转的乐声,一时听得入迷。”
柯文柏也看了一眼楼下,笑道:“这倒是,一元酒楼之所以能在京城排上号,多少得益于这位老人和娘子。”
宋雁书诧异,这座酒楼大而雄伟,菜肴美味,器皿精致,却因为这乐声在京城排上号,岂不是说明这样的酒楼在京城并不少见。
见宋雁书奇怪,柯文柏在一旁解释道。
“宋姑娘初到京城,不了解也是自然。京城□□有百余座酒楼,多是由朝中大员把持,这一元酒楼是普通商贾所开,是以虽环境优美,歌舞齐全,菜肴美味,也只能勉强维持,自然在京中是排不上号的,不过其环境在京中酒楼里也算是前十。”
宋雁书点点头,“多谢柯公子解惑。不知刚刚所说的王公子王勇是谁?”
柯文柏还没说话,刚刚不忿说话被制止那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