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府的请帖?”夏兰惊叫,眼中闪过无措,厌恶。
“是。”文绣望着宋雁书,眼中也是惊诧,只不敢表露,“是中书令府的小厮送来的,说交给姑娘。”
宋雁书接过来,夏兰压住她的手,示意文绣出去。
文绣行了一礼,埋首退出去了。
夏兰不安道:“雁书,中书令怎会给你送请帖?”
怎么想,夏兰也想不到中书令会给宋雁书送请帖,便是皇帝下旨让宋雁书进宫,她都不会如此惊讶。
这些年来,跟中书令打交道的,不是一飞冲天,便是家破人亡。
雁书刚刚回京,能与中书令有什么交集。
夏兰站起来,神色慌乱,“不行,得找你舅舅商量。”
宋雁书拉夏兰坐下,笑道:“舅母别急,先看看写的什么?”
夏兰跟宋雁书凑在一起看了,更焦急了,望着宋雁书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悲意。
“中书令不会打上你婚事的主意了吧?”
倘若中书令想让宋雁书嫁给自己儿子,他们陈家还真没办法。
而雁书父亲又远在边疆,鞭长莫及……
宋雁书合上请帖,上面写着中书令夫人邀自己赏荷,顺便为自己接风洗尘。
这倒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看来中书令是很谨慎的人。
宋雁书安抚道:“应当不会,帖子里说了,每年都有的。只是我恰好这个时候回来了,说不得只是一种礼节,叫我去凑凑数呢。”
夏兰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听说过中书令夫人喜办宴会,总邀各家姑娘去赏花吃酒。
又想到宋雁书毕竟是护国将军之女,这宴会不邀她也是不妥,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与中书令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夏兰劝道:“给你做的衣裳还没好呢。要不明日先回了吧,就说舟车劳顿,病了。钟承不也病了吗?想来中书令夫人也能理解。”
宋雁书笑道:“我今日还出门转了一圈呢,这借口也太刻意了些。舅母不必担心,待晚些我与舅舅商议。”
听宋雁书说会跟丈夫商量,夏兰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望着宋雁书愁起来,“那衣裳我与衣行说了,但这正是夏季,各家做衣裳做得多,是以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好。”
宋雁书随着夏兰的视线打量自己一番,上身穿着一件素色琵琶襟上衣,下着蜜合色百褶裙,看着挺好的啊。自己自从回到京城,已从衣裤换成衣裙了。
许是看到宋雁书疑惑的神情,夏兰理着宋雁书的裙褶,笑道:“你这身衣裳确实好看又方便,但太简单素雅了些,日常穿着还好,倘若参加宴会,难免被别的贵女比了下去。倘若参加宫宴等正式场合,还要有独特形制的垂绦宫裙,各式首饰,束腰等,里里外外,需要置办的不少呢。”
夏兰追忆道:“当初我做姑娘的时候……”
说到一半,夏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摇摇头,“看我,说这些做什么。”
宋雁书见舅母神色黯淡,也顺着移开话题,屋里不一会便传来笑声。
……
傍晚,一家人用过晚膳后,舅母夏兰频频向宋雁书使眼色。
宋雁书回一个放心的笑,夏兰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陈永年注意到两人间的奇怪举动,也有些好奇,捻着胡须笑道。
“雁书,可是有什么事?”
宋雁书点点头,取出请帖,放在桌上。
陈永年神色严肃起来,拿起仔细来回读了几遍,皱着眉头看向宋雁书,眼中满是忧虑。
“如此说来,背后之人便是中书令无疑了?”
宋雁书道:“应当与中书令脱不开干系。”
陈永年思索一番,想起刚刚妻子的神色,惊道:“你不会要去赴宴吧?”
宋雁书点点头,笑道:“自然是要去的。”
说完犹豫了一下,又道:“只是舅母似乎非常不安,雁书想请舅舅安抚舅母。”
陈永年猛地站起来,断然道:“不行,不能去。这明摆着是鸿门宴。”
宋雁书见陈永年反应剧烈,也吓了一跳,见舅舅神色坚决,想了想起身道:“舅舅,中书令并不知道我们已知雄州城的事。此次赴宴多半只是试探,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陈永年摇头,“话虽如此,可风险太大,何况既已试探出是中书令在背后谋划,往后小心便是,何必要再冒风险去中书令府?”
宋雁书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呢?何况中书令想要的是父亲的兵权,中书令已把持朝政,我们只是防守无济于事,唯有主动出击方有生路。”
陈永年还是摇头。
宋雁书拉着陈永年坐下,笑道:“舅舅可想过中书令为何要在雄州城挑起军民冲突?”
陈永年一愣,想到一种可能,便见宋雁书肯定地点头,道:“因为中书令知道父亲绝不可能谋反,亦知父亲在乎百姓,所以用百姓逼迫父亲。”
陈永年一时沉默。
宋雁书接着道:“所以,倘若给中书令一个希望,父亲可以与他合作,他便会放弃激进的手段。因为这样的手段一旦曝光,他反而会与父亲交恶。”
陈永年望向宋雁书,眼神中多了些探究,“可是,中书令怎会相信你父亲会与他合作?”
宋雁书道:“就凭陛下的旨意。”
陈永年疑惑,“陛下的旨意?”
“是。”宋雁书点头,“陛下这道旨意的含义太过明显。所以父亲和雁书心中对陛下有所不满亦是正常,倘若这时有人再来挑拨,我再表现一些愤懑,中书令便会想要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