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方如虽然跋扈,却最信佛,或许跟他一直无所出有关,大师说他前世做恶太多,所以菩萨罚他此生无后,命犯小人,唯有洗心革面多做善事诚心供奉才有一线希望。
聂方如深信不疑,所以手腕强硬把简吉安身边所有男人都打发得干干净净,又在佛寺供奉了一尊观音金像,三不五时就要前来上香。
陈溪霖为聂方如打发男人出了不少注意,又同样信佛,所以二人的关系也算十分要好。
二人到了供奉的小佛堂,交谈了几句便开始跪下闭眼念经。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陈溪霖因有了身子不能长跪,便同聂方如说了,去了后面的小间休息。
聂方如也没在意,依旧潜心颂经,过了一阵忽然听得隐约有些窃窃私语,聂方如皱起眉头,本以为是陈溪霖,听了一会,却又听见了女人的声音。聂方如大惊失色,他站起身,略停顿了一下,往里面小间走去,微微推开房门,却发现陈溪霖已经睡着,那阵私语依旧时不时传来,聂方如十分好奇,便继续往里走去。这小佛堂除了前面理佛之处,还有一间茶室,两间休息的地方。聂方如推开茶室的门,也没看见人,声音却越发清晰,是一男一女在说话。
“……便放了我吧……”
“你若不想,何故……都是缘分。”
“别……放开……”
“好冤家……你一定也是愿意的……”
接下来便是一阵淅淅索索脱衣的声音,聂方如站在门外,气得浑身颤抖,他本欲推开门去,大骂这对奸夫□□,手按在门上却冷静下来,转身走出去,点齐了人手才重新回头。
简吉安正欲行好事,忽然听见房门猛地被人踹开,还来不及说话,便看到了带着人站在门口的聂方如,一时吓得肝胆俱裂。
“你……你怎么今日来了,平日里不都是十三才来……”
聂方如怒火中烧,让两个手下把衣衫不整的简吉安拎了出去,又冷眼看着屋里另外一人。
张灵筠头晕目眩神志不清,衣裳被扯得凌乱,脸上飞红,眉目含情。
“原来……还是个熟人……”聂方如冷笑三声。
听见这个声音,张灵筠浑身一震,意识清醒了些。
“打……打死不论!”
施黎最近新学了一些新鲜手艺,是张灵筠交给她的。她手上拿着一块木雕,这东西已经耗费了她一个月的空闲时间,一点点的雕琢而来,如何下刀,如何打磨,都是张灵筠手把手教会的。两人都属于喜欢热闹的人,但却不爱去凑热闹,闲也闲得住,施黎闲下来就看看书或者画几笔,张灵筠则坐在她旁边摆弄他的木雕,他还会唱歌,毕竟以前也是戏班的台柱子。施黎听正儿八经的大戏听不太懂,可张灵筠随意哼唱几句,她却觉得尤其好听。
或许能一直这样也不错,施黎常常想,她和张灵筠在一起也有些时日了,相处时非常融洽,平淡温馨,不需要对双方说太多话,只要呆在对方身边就会觉得很舒服。施黎甚至开始想长远的以后,如果她和张灵筠能走下去,或许以后会成婚,有一个小家,成为相互的依靠,等老了就躺在摇椅里看院子中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施黎也想过,万一有意外,两人不能最终走到一起,或许也会成为朋友,有能帮忙的地方,施黎必然也不会冷眼旁观。张灵筠真是一个很好的人,施黎很喜欢他,甚至觉得缓慢的滋生了爱意,想着他、思念他、有时伤感张灵筠过去遭遇的不幸。
只是施黎从来没想过,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有一天会被赤身裸体满头鲜血的扔在大街上!
长春楼外围满了人,施黎的轿子挤不进去,刘言言在外面跳脚。因为家里没有太多事,她又想出来长见识,就跟着施黎做了跟班。人群吵吵闹闹的,听得人厌烦,施黎倒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她怀里揣着学木雕后第一件完全由自己完成的作品,满心欢喜想送给张灵筠当礼物。
“家主,这怕是过不去了。”轿夫愁眉苦脸。
施黎也不为难她们,左右只有一点路就到了,便掏出铜板结给她们,因为心情好,还额外多给了些。
抬轿的千恩万谢的走了,施黎便和刘言言绕过人群往长春楼走。
只是走近之后才发现事情不太一般,围观的人指指点点,脸上露出怜悯和暧昧的笑意,又有些哭哭啼啼的声音从最里面传出来。
“出事儿了!”刘言言说。
施黎有些不安,挤开人群往里面走去,一眼就看见了地上躺着的人。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甚至没有认出是谁。
旁边有两个健奴守着,对着围观的人喊道:“此人无耻□□之辈,引诱有夫之妇,被捉奸在床,打死勿论!”
施黎有些恍惚,刘言言拉着她的衣袖,带着慌乱的哭腔大喊:“家主,那……那不是张郎君吗?”
轰的一声,施黎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接着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大脑,施黎变得无比恐惧和惊怒,她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人,跌跌撞撞的跑到躺在地上的那人身边。
真的是张灵筠,施黎无数次用目光描绘过他的眉眼,即使他现在满头满脸干涸的鲜血,即使他浑身伤痕,施黎也认出了他。
“为什么……”施黎开口,声音却低不可闻。
有人来拉扯她,是那个两个豪奴中的一个:“什么人,快滚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施黎嘶声大喊。
“此人无耻□□,引诱他人,被捉奸在床,打死勿论,你是聋子吗?”
“胡说……你们胡说八道!”施黎声嘶力竭地大喊,她脱下衣服裹住张灵筠的身体,尤不敢相信的伸手去摸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