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渴。 身上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上一刻,她似乎是执拗的站着,脊梁强撑着被自己掰成一副笔直的形状。 少女的乌睫颤了颤, 身体缓缓坠下来, 手腕被拉扯着,银链陷进肌肤里。 她的腰被硬物拦住,柔软的腰肢倚在硬物上,水色在乌眸中氤氲, 湿润了眼睫。 奚依儿睁开眸子,眼前的人影在眸里的雾色晕开。 审判长穿着一身白色的制服,纤薄的手套依附在掌心。男人手中握着剑柄, 剑未出刃, 隔着剑鞘,横向抵在少女的腰间, 接住了向下坠的她。 “圣女,是要认罪了吗。” 乌色的睫羽颤了颤, 少女的眸子有些空茫, 似是受的疼太甚,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帝国的审判长,苏将离神情冷肃, 看着面前罪恶深重,姿态妖娆的圣女, 冷眸里划过厌意。 审判长身体微微前倾, 继续问道, “我说,你是否要认罪。” 圣女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她依旧穿着那身洁白的圣女服, 金色的暗纹绘在领口。原本应该严密的护住每一寸肌肤的圣洁衣装因为这几日的刑罚,有些微微的散乱,露出了一小截白皙修长的脖颈。 审判长因要听清她说了什么,视线难免锁在了女人的唇瓣。她的唇颜色有些浅淡,失了水,像是枯萎的蔷薇,在向下一点,就是不知廉耻的在他面前暴露出的脖颈。 女人最矜持,最重要,绝不可向男人显露的肌肤就那样袒露在他的视线里。审判长的剑眉蹙的愈发厉害,果真是脏污浪.荡的圣女,她的脖颈,受刑这几日,已被多少男人见过了。 奚依儿似是说了什么,可她的声音太轻,声带轻轻摩擦,因过分的干涩,浅浅的几个字,飘零在唇瓣吐出的雾里。 审判长只能被迫压着厌恶,更近的凑近她,手指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池…” 审判长没有发觉,自己此时与女人的距离超过了应该遵循的安全长度。 似乎也想要令他听清,原本被捆缚住双手,吊在十字刑台的圣女腰肢缓缓压下来。审判长在这时恰好向前,原本抵着他腰肢的剑鞘下移了一寸,女生柔软的腰肢擦过了男人的手背。 “你!”审判长仿佛被火燎过一般迅速缩回了手,手背烫的要将他灼烧。男人容颜漫上戾气,像是想要将她生吞活剥,“到了这里,你竟还想着引诱男人!” 奚依儿失了支撑,身体原本积攒的一点微末的力气也散了,腰肢彻底软了下来。双手上绑着的银链绷直,娇嫩的手腕几乎立刻渗出血色。 几日的刑罚,皆是使用教廷的圣术,灼烧罪者的灵魂。这是第一次,圣女的肉..体在他眼前受到折损。 红痕弥漫在肌肤上,也是不洁的征兆。 审判长狠狠皱眉,偏偏这是他的失误。 “站直。”男人冷声呵斥。 可少女眼眸几乎失了神采,泪从乌眸中怯生生的坠落,几乎像是无意识的行为。 “不许哭。”审判长死死握紧手中的剑柄,作为圣女,应当言行有度,谨言慎行,怎么能如同平民一般轻易落泪。 奚依儿的手臂被拉扯着,疼意近乎麻木,她的膝盖微微蜷缩,脚踝落在地面,“对不起。” 圣女轻声对他道着歉,她似乎想要忍一忍,想要站直身体,却肉眼可见的酸软无力。 “请您…过来一点。”她艰难的说着,只是几个字就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圣女的眼尾晕着薄红,她此时与在圣殿内祷告时的模样几乎判若两人,似是浸着汁水的花瓣,散发着靡靡之色。 果真是犯了淫..贱之罪。 审判长冷冷审视着自己面前的罪犯,直到发现她确实几乎无法说话时,才缓缓走到她身前,将两人的距离缩短。 奚依儿的唇瓣动了动,这一次,几乎没有声音传过来了。 “不要想着玩弄我。”审判长的手隔着手套,拎住了女人的手臂,将她扯起来,突破了安全距离,耳尖凑近她的唇瓣,“说话。” “圣洗池…我愿意接受…神祇的判决。”奚依儿的唇在他的耳边轻轻开合。天气有些冷,温热的湿气洒在他的耳尖,像是将他的左耳浸在了潮湿的湖中。湖中的荷叶似乎颤巍巍的,不时触碰到他。 审判长侧眸,耳尖发痒,他强压下奇异的情绪,眼眸里闪过不解,“你要接受圣洗池的洗礼。” 神祇的圣池,会洗去一切不洁的灵魂,只要她的心中有半分污秽之意,就会被圣水腐蚀。过程痛苦万分,连审判长自己都不敢说能够完好无损的通过圣洗池。 “你不如早日认罪,死的还能痛快些。”审判长冷硬的心脏,在他不自知的时候,钻进了一根不起眼的柔软枝桠。 奚依儿咬着下唇,淡色的唇被她咬红,显露出糜艳的色泽。她像是脆弱的瓷器,本应被人捧在手心中把玩,却无辜的被人厌弃磋磨,“我没有…罪…我没有…犯错…” 她说一句话,泪就向下滴落一滴,眼眸清澈的像是洁净的湖。审判长看过太多人,恶心的**,脏污的欺瞒,人的情绪堆积在眼睛中,让人见之作呕, 可圣女的眼眸像是在对他说,她未曾说谎。 神祇降临后,法律、道德、人的思想观念重新被神祇改写。 神祇允许任何罪人,拥有接受圣池洗礼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