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后再议吧?”
“对呀。一家之主怎么能说换就换呢。”一些掌柜也忍不住嘀咕开。
很多生意选择跟唐家合作,都是唐爷许的诺,也是冲着王爷的身份,这一旦换了,谁知道唐家还认不认。
唐老太太不愧是唐家的主心骨,好似洞悉一切:“趁着这次大家都在,我也不用一家一家地通知,节省彼此的时间。
唐家的长辈都在,虽然我们这一支已经分家,产业都分发下去,但是老太太我对所有的产业还是有数的,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至于与唐家合作的掌柜们,也大可放心,以前允诺的,依旧如初,唐家都认。”
唐老太太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家也都偃旗息鼓,不敢做出头鸟。
韦一盈捻着佛珠,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样不妥不妥!”
这突兀的声音一响起,花厅里所有的眼睛都看了过去。
优秀!这唐韦两家历来水火不容,这阵子韦家老夫人和唐影的事,也传得沸沸扬扬,听长安城的更夫说,他亲眼见到的,两个清贵的贵公子,一个唐钊一个韦一清,跟两个莽夫一样,当街就扭打在了一起。
唐老太太原本还十分满意大家的反应,韦一清的声音一出现,她就皱起了眉头,但还是压住了火气:“韦公子,这是我们唐家的家事,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韦一清一手捻着佛珠,一手竖立在胸前:“阿弥陀佛,既然是家事,老太太又何必当众说,既然当众说,那必将会有不同的反应。”
唐老太太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怒目而视道:“韦家跟唐家没有什么牵扯,即使有反应,也轮不到你,希望韦公子好自为之,管好韦家便好,手不要伸得太长,事不要管得太宽。”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没有牵扯?”韦一清桃花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
唐老太太只觉得这情形不对,她看了一眼唐钊,唐钊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看戏一样看着这边。
“韦一清,我不跟你胡搅蛮缠。”唐老太太直觉必须赶紧完成,否则必定会生变故,“大家只要记住,我代表唐家所有的产业跟大家说一声,以后唐家的掌舵人就不是唐钊了。”
她也不顾所有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家的情绪也渐渐激动起来。
就这这时,韦一清身边的贴身小厮托着一个盒子进来,直直到了韦一清身边,恭敬地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韦一清右手捻着佛珠,左手伸出修长莹白的食指,掀起盒盖,看着里面,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着手指稍微用力,盒盖整个地打开。
“老太太,你看看这里面的房契、地契、卖身契,是不是你说的那些唐家的产业?”
唐钊脸色苍白的一点点靠近安谨言,低下头,解释:“心脏做了两次手术,去国外。”
“哪个国外?”
唐钊沉默了几秒,回答:“瑞士。”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得到了答案,好像又哪里不太连贯,“去国外治病,为什么不告诉我。”安谨言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去照顾你。”
安谨言知道唐钊的家庭情况,如果在国内治疗,勉强可以凑齐手术费,但出国,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语言不通,路上费用,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承担得起。
她比任何人都敏感懂得照顾别人的自尊,即使现在她也没有说可以凑钱给他,改口说照顾他。
唐钊垂下眼睛思考了一下,选择说实话。
“我爷爷在瑞士,那边有人照顾我。”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怕我挺不过来,怕你再难受一次。”
安谨言呆呆的盯着唐钊,不在说话。
唐钊的脸在车灯的余光中,清清楚楚,一丝不苟的发型已经凌乱,瘦削的脸庞上滚落着雨滴,漂亮的杏眼
二十三岁的安谨言也许会继续问,但现在是二十九岁的安谨言,她明白,年轻人的爱,总是选择用自己以为最好的方式表达,而非对方喜欢的方式,很多误会就这样产生。
唐钊的回答,安谨言不忍心再继续追问。
他还有很多事没有说,安谨言突然就不问了,因为她最在乎的那个问题有了答案。
安谨言沉默了片刻,低声问:“心脏,好了吗?”
他这次没有思考就回答:“好了,只要好好保养,就不会有问题。”
第一次手术就很成功,谁都没想到唐牧还没怎么样,唐思为了唐牧居然就忍不住动手了。
唐思安排段红买通了负责唐钊的医生,把酒石酸美托洛尔片换成了卡马西平。
唐思要唐钊死在看望女友的时候,给儿子唐牧走上董事长宝座让路。
安谨言被风雨吹的清醒过来,眼睛肿胀的几乎睁不开。她能说什么?
“你真牛。”
唐钊有些失神。
安谨言想笑一下,但是眼睛肿了,嘴巴也冻得失去了知觉,两人继续沉默。车灯下的雨丝在光里舞蹈。
心里蔓延的荆棘被唐钊的回答温柔包裹起来,慢慢的缩回了心底。安谨言想说,唐钊可真厉害,他几句话就左右着她的情绪刚才的疯狂崩溃和声嘶力竭,被他摁下了开关,情绪被安抚平静。
你看,明明是他消失了六年,现在,她连责怪的理由都没有了。
安谨言,最后看了一眼唐钊,声音平静地说:“我回去了。”
唐钊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情绪,他失落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叫着:“小胖?”
他有些疑惑,安谨言可以打他、骂他、诅咒他、唯独不应该这样平静的离开。
安谨言已经走出去了五米,唐钊有些踉跄的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