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平常不是都放在桌子上吗?我想看一下时间。”
明美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好像把它弄丢了。”
“手表怎么会弄丢?”爱子有些不可思议,但明美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时间。
“好了,”明美说,“已经十点了,你该去洗洗睡了。”
第二天,爱子很早就起床了,她把早饭做好,打扫了一下客厅的卫生,等明美起床,就说要去帮明美收拾房间。
她们以前一直睡在一起,手臂搀着手臂,大腿碰着大腿,亲亲热热地挤一个被窝。但随着爱子长大,升入国中,明美有意识地要让爱子有自己的空间。虽然爱子仍旧时不时和明美撒娇,晚上偷偷溜到明美床上,但她们还是一人一个房间。
一开始,明美没有在意,以为爱子只是心血来潮,想要做大扫除。但吃着吃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爱子果然在翻她的包,并且已经翻出了那个东西。
“这是什么?”爱子问明美。
明美握紧拳头:“你怎么可以翻我的东西?”
“你先说这是什么?”爱子举起手里的东西,是一小瓶白色粉末,明美心一沉,终于瞒不住了。
“是安眠药。”明美说。
“安眠药才不长这样!”爱子很生气,开始旋盖子,“如果是安眠药的话,我舔一口没关系吧?”
“不要!”明美劈手夺过小瓶子。
爱子看着明美,明美也看着爱子。窗户纸撕破,再也无法隐瞒对方,也无法自欺欺人。
“所以这不是安眠药。”爱子紧紧盯着明美的眼睛。
“这是安眠药。”明美强撑着镇定,她必须相信这是安眠药,她只能相信这是安眠药,“这是一种新型安眠药,磨成粉,有利于吸收……”
“那为什么不让我吃?”
“你还小,吃安眠药不好,万一吃出什么问题,怎么办?”
爱子气笑了:“骗我有意思吗?我已经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她已经十四岁了。孤独的、忧郁的、敏感的十四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十四岁,满怀愤怒和痛苦的十四岁。
但是……
明美垂下眼帘,她又该如何开口,告诉爱子她做的事呢?
她又该如何说起,她为了带爱子和志保逃离组织,竟然接受了组织的十亿日元条件,策划了一场银行抢劫案呢?
甚至,在抢银行的过程中,她找来的同伙,广田明,杀了一个警卫。
更甚,另一个找来的同伙,广田健三,竟然卷款潜逃了。为了抢在组织和广田明前找到广田健三,她委托了私家侦探,却还是慢了一拍。广田明再次出手,杀害了广田健三。为了安抚广田明,她同意他把广田健三的那份钱先带走。
是了,手表也是在那个时候,给了广田明。她威胁广田明,如果他敢动她,她背后的组织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然后,她联系上琴酒,说明了情况。她许诺在今天把全部的钱交给对方,但她要看到志保。为了放倒广田明,她买了安眠药,却被琴酒替换成这个瓶子。
“你用这个,”琴酒说,“半瓶下去,大象都会立刻无知无觉。”
“这是安眠药吗?”明美的心砰砰直跳。
“你说呢?”琴酒似笑非笑,“我提醒你,要是任务失败了……”
“我知道的。”明美的手握紧瓶子,“我会成功的。你也要把志保带过来。”
琴酒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知道了,车窗就升了上去。黑色的保时捷开走,明美站在原地,被风一吹,才发现背后全是冷汗。
爱子见明美不说话,继续逼问:“就算这是安眠药,你为什么要随身携带?”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明美说,“我不会自杀的。”
“你昨天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那是因为我很紧张。”明美说,“我今天要去做一件事,需要用到这瓶安眠药。”
“你要做什么?”爱子警觉起来。
“晚上你就知道了,不要再问了。”
“为什么不要问?”爱子非常恼火,“每次都是这样!你每次都不告诉我!凭什么不告诉我?我要知道!”
“告诉你了,又能怎么样?”明美的眼眶里有了泪光,“除了让你更加担心,还能有什么改变?”
“我可以阻止你!”爱子吼道,“那天……那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去什么游乐场,你明明就是……就是……”
“你可以说出来,这里没有监听设备。”
“你想离开组织!”爱子哭了出来,“你早知道他是叛徒了,你想跟着他离开组织,我说得对不对?”
原来她知道。
也是,在这漫长的、孤独的、风雨飘摇的两年中,她有太多时间慢慢琢磨,直到恍然大悟。
明美也开始流眼泪:“我是为了你啊!我是想带着你和志保离开组织啊!”
“我们在组织里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组织?”
“哪里好了?”明美也吼了出来,“爸爸妈妈是怎么死的?叔叔阿姨是怎么死的?志保每天被关在实验室里做实验,连出门都要报备,哪里好了?”
“但我们生活得还可以啊!”
“我们生活得哪里还可以了?我不能出国,甚至不能随意出东京。我毕业后要去指定的公司工作。你长大以后,说不定也要做指定的工作。”
“那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没有关系?我和你说了那么多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