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军绿色的简易行军床,更羞赧。
肯定不是她在无意识下阴暗爬行过来的,那么——
啊……
这种受人照顾后的感激话语肯定要说的,没准还要更进一步请人吃饭表示感谢,难搞的异性社交。尤簌目光落在包扎处,心里逐渐抓狂。
她不该贪图那点学分的!
“那个……”
蒋驰期边摆弄着葡萄糖瓶子,边淡声嗯了下。
“我刚才,你……”尤簌磕磕绊绊。
“不用谢。”
谢谢,你知道我是想说这个的。
尤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瞬间心理轻松了不少,撑着半坐起来,胳膊传来些疼痛感也不管,“那我先回寝室了。”
改天请你吃饭,改天……
尤簌说不出口。
你对这种人情往来也不太感冒的是吧?
蒋驰期没太大表示,只是看见尤簌起身无意刮了下脸后,忽然低声笑了下。
笑得尤簌感到有些莫名,她又木木地蹭了两下脸,还以为是沾到脏东西了。
胃里还是不太舒服,尤簌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那就再——”
“医生让你喝这个糖水。”
她的告别语被打断,蒋驰期递过一瓶看上去像注射液的东西。
这东西让她喝?
尤簌下意识排斥,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谨慎地接过了瓶子,瓶子已经打开了,眼看蒋驰期跟监督一样的眼神,只能强忍着尝了一口。
甜的……居然还不错。
胃里的不适冲淡了些,尤簌舒了口气,“再——”
“我还给你捡了个棍子。”
“?”
你在说什么。
三分钟后,尤簌拄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竖直棍子,再一次抗议,“我觉得我其实能自己走路。”
“少说话。”
“……”
她平时话真的不多。
本来打算的分道扬镳计划没能实施,尤簌一时间分不清蒋驰期到底是怕他晕在路上,还是就想看她拄拐杖出丑。
这条路是宿舍去食堂的必经路,人流量很大。
当同学们看见她手中握着的棍子,一步一步走得“艰辛”,都自发关爱残障人士地让出一条通畅无比的道路时,尤簌额头冒出三条黑线,实在忍不住了。
笃。
棍子恶狠狠地落到地上,她回头。
“我能在这跳个咚巴拉,你信不信?”
蒋驰期挑眉,看她这副捋袖子就能干架的样子,根本不接茬,煞有介事地伸手,“请——”
“……”
也是被逼急了,尤簌感觉她现在跟蒋驰期讲话已经没了害怕紧张的生理因素,反而有点想跟他来一场辩论。
你这么处事,真的很烦人知道吗!
蒋驰期蛮不在乎地超了她两步,越过人的背影从后看很不羁,自带一股张扬气,超级气人。
“快点走。”他发号施令。
尤簌吃瘪地咬了咬唇,心里偷偷骂人,照旧憋屈地一步一棍子地走。
在此之前,尤簌从来没觉得从北门到她宿舍楼下的距离这么远。
橘红色的霞光布了半边天,在暗色的傍晚像油彩一样泼在云层,盛夏的温热的风吹过多时,衣袖摆动之际,两人终于到了五栋宿舍楼下。
尤簌如释重负,想着马上可以逃离一时间心情也不错,“谢谢你啊。”
“小事儿。”
这算是结束语了吧,尤簌满意地想着,转身迈上台阶却在下一秒又被叫住。
“尤簌。”
“嗯?”
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尤簌不解地回头。
“棍子。”蒋驰期挪了挪下巴。
别告诉我你还要要回这个棍子……
“……”好吧,你是真的想要回去。
尤簌刚要迈下台阶递给他,就见蒋驰期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他步伐很凌冽,从她手中接过棍子后淡声,“你一会扶楼梯扶手上去。”
“嗯好。”
“还有这个,”
当自己的手机从蒋驰期口袋拿出来的时候,尤簌承认她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跪地求人原谅的。
大脑一时间空白,她紧张地攥住衣角,屏息等待审判。
“没电关机了。”
呼,吓死。
哈哈哈,还好没露馅,她下次还敢。
尤簌心情颇好地接过手机,“那我上去啦。”
“先别,”
蒋驰期一向疏离眉眼透出一股拿不定主意的迟疑,但这迟疑仅一秒就消失不见,他摸出自己的手机,像随口问了那么一句。
“加个微信?”
尤簌:!!
“我……”
没有微信,谁信啊!
“我手机没电了。”她低头摸鼻子。
“没事,你说手机号,我直接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