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大量的血迹。
当降谷零带着一众警员来到这里,就听到了房间里的枪声。
他来不及思考,慌忙冲上了楼,进屋之后就是眼前的景象。
地上有一道长长血迹,血迹里散落了几根茶色的发丝,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小哀的头发。那就说明这条长长的血迹也是属于她的!恍然间,眼前竟然浮现小哀艰难的爬向前方的场景,他的心被狠狠的揉碎了,太阳穴处的血液发疯一样的悸动,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整个人马上就要炸开。
“降谷先生,看样子罪犯已经从窗户跌落进了海里。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风见说完,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后半句。此刻自家上司的神情看上去并无异样,但是风见知道,他越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可能事态就越严重。更何况那个茶色头发女子,是降谷先生在医院当着所有下属的面紧紧抱着的女生,他们的关系不言而喻。
“那个女生。。。恐怕。。。”风见没敢说下去。
“快去联系海上保安厅!”降谷零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眼色迷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降谷零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这时,他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枚弹壳。
捡起来端详了片刻,陡然间瞳孔震惊的抖动了一下。
“赤井秀一!”
小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唔,又变回了小孩子的样子。
肩膀处的伤口隐隐作痛,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更不知道最终赤井先生是否带走了她。
门开了,一个年轻女孩进来了。女孩一头短发,穿着运动衣,两颗小虎牙非常引人瞩目,看到小哀睁开眼睛,激动的差点儿把手中的杯子扔掉。
“志保姐姐!你醒啦!”彼时已经20岁的世良依然像个高中女生那样充满活力,三五步跑到病床前,一把拉住了小哀的手。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恢复的怎么样了?能坐起来么?”世良的语速很快,霹雳啪啦的,握着小哀的手越来越紧。
小哀有点不知所措,她轻咳了两声,想要抽出已经麻木的手。
但是世良并没有发现小哀的局促不安,还是自顾自的滔滔不绝。
小哀终于按耐不住了,提高了音调“我说。。。世良。。。”
“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去告诉妈妈做给你吃。。。”然而世良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仍自顾自的说着。看来她完全没有领会小哀的意思。
“那个。。。我的手好痛,可不可以松开。。。”小哀虚弱的说道。
“啊。。。抱歉。。。”世良脸微微发红,急忙松开了手。
至此,小哀才能仔细的跟世良聊聊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此刻,她住在秀一在美国的家里。
一周前秀一将她从日本带回了美国。
这些事情她真的完全不记得了,当初因为抢伤加上药效失灵,她变回了小孩子的样子,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最后的记忆还是琴酒。。。
忽然,小哀慌神了。她想起来了,琴酒这个恶魔,居然在死前说出了姐姐的秘密,就是为了让赤井先生在余生都受噬骨之痛!
“赤井先生。。。还好么?”小哀问道,但其实她心里多半有了答案。怎么会好,他的心一定很疼吧。
世良眼眸一下暗淡了下去,她叹了口气,缓缓的说“不知道哥哥怎么了,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用尽了办法他也不愿意出来跟我们说一句话。”
小哀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却涩涩的。
“姐姐,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我没有做到。。。”
秀一颓然的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身旁七零八落的散落着啤酒罐、咖啡罐还有数目不少的烟蒂。疲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但他毫无睡意,眼下的黑眼圈似乎在提醒着,他已经五天五夜没有合眼了。
他又打开一罐啤酒,仰头尽数饮下,他感觉酒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一阵温馨的快乐在全身蔓延,只有这样才能抵得住从心底散出的那份令人绝望的恶寒。
不得不说这窗帘的真是乖巧懂事,外面的世界一线都透不进来。
或者说,明美的手真巧。
她缝补过的窗帘,就像懂得人心一样,将窗外的明朗欢乐彻底隔绝,得以让秀一在这一方天地中独自舔舐伤口。只是这伤口,越来越痛,灼的人难以忍受,又无处可逃。
这一切的起因,是在三年前。
在纽约的街头,拥挤的人群中。
红绿灯将人分成了两大阵营,时间不长不短,但足够点燃一直烟的了。秀一点好烟,靠着路边的指路牌,懒洋洋的打了哈气。前一晚执行任务,一夜未眠。
眼看灯要变了,烟却没能拿稳,掉到了地上。
他暗自苦笑一下,低头的一刹那却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身为FBI,秀一的感觉一向很灵敏,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双眼睛温暖湿润又熟悉到令人难以置信。。。
他急忙起身,去寻找那双眼睛。
魂牵梦绕,永生难忘。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围的人仿佛凭空消失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明美双眼噙满泪水,她静静的望着他。
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有千万万语想要诉说,那双如湖泊一般波光粼粼的双眸,静静地,凉凉的,却又充满摄人魂魄的哀伤。
明美就连一刻都等不及了,她好想什么都不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