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看着她。
“怎么了?”
乔乔犹豫了一下,走进来,用手轻轻拍着胸口,道:“方才,有那么大一只老鼠跑过去了。”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沈紫玉失笑道:“老鼠罢了,哪里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谢夫人道:“该捉只狸猫来看着了。夜里一直闹得慌,这帮畜生要作反起来。”
乔乔不再作声,低了头坐下。
沈紫玉仍旧慢慢喝汤,用余光瞥着这个徒儿,疑惑起来。
乔乔没有动碗,也没有抬头,一动也不动,仿佛在发呆,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的来历并无可疑之处,一家人确是死于九重天手下。林婆婆会些武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人,也不好说。这女孩小小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情,总是这样奇怪。
说了一会子话,沈紫玉欲待起身,忽然身子一软,伸手扶住桌角,勃然变色:“大嫂这是何意?”
谢夫人伸手相扶,道:“怎么了,是哪里不适么?”
沈紫玉只觉得手足酸软,一口气再也提不上来,隐隐有中毒之相,却并非自己病情发作。
心念电转,抬眼望向屋中三人:谢夫人面现疑惑之色。乔乔神色慌乱,却仍旧坐着,两只手僵硬地摆在膝盖上,迷惘又无措。谢宁一直藏在灯影里,此时灯火摇晃时隐时现,露出一张单薄又苍白的脸,目光灼灼看着她。
“小宁儿,是你?”沈紫玉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脱口而出仍是幼年的称呼。她比谢宁年长不了几岁,但那时他才刚刚能走稳了路,她也跟着大人们这么叫他。在心里,这个师侄一直是个刚才长大的孩子。
谢夫人看了看沈紫玉,又看了看谢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窗纸骤然亮起来,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
沈紫玉拿起长剑,走出门去。众人随后一齐出来看。
墙外火把的光映进来,小院里里外外都是透亮,走进来的却只一个。
那人年纪不到三旬,剑眉凤目,薄唇微微抿着,不等沈紫玉想出应对之策,笑道:“大家找得你好苦呀,沈师妹。”
沈紫玉一颗心终于沉到了底。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搪塞不过去了。望过去,门外人影纷纷,无路可逃。
“薛谅?”谢夫人迟疑道。
薛谅含笑作了个揖,道:“难为师嫂还记得小弟。多年不见,一向可还好么?”
“你来做什么?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一家吗?”
“师嫂多虑了,小弟此来,不过要跟小师妹叙叙旧。”
“薛谅,”沈紫玉上前一步,道:“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废话不必多说,你想怎样?”
“师妹不必这么紧张,你我好歹也是同门,便赏几分薄面,请去我那里坐一坐,如何?”
“我若是不肯呢?”
薛谅哈哈一笑:“师妹不妨试试看。”
沈紫玉暗中已试过无数次,内力一丝也提不起来,气力尚且不如普通人,径直道:“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我怎么会毒害师妹,只是唐门的一些小伎俩罢了,不知师妹可听过洗髓丹?”
沈紫玉沉下了脸。
薛谅忙又道:“洗髓丹伤和伐性,令人功力全废,我怎敢用在师妹身上。洗髓丹去掉几味药,尚未炼成时,无色无味,名为无影水。也有限制内力之效,只是不如洗髓丹霸道,服过解药便能恢复如初。师妹尽管放心。”
“宁儿——”谢夫人突然高声叫道。
谢宁一直躲在远处,被母亲叫着,只得走过来,看看薛谅,看看谢夫人,又偷眼去看沈紫玉。沈紫玉侧脸对着他,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谢夫人指着薛谅,道:“你几时认得他的?”
谢宁嗫嚅着不敢答言。
谢夫人冷冷地道:“你不认得他,这是你师叔祖的第二个弟子。还不来拜见薛师叔?”
谢宁看着母亲的脸色,进退两难僵在那里。
薛谅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呸!谁跟你是自家人,亏你想得出来,哄一个孩子做这等悖逆的事情,果然是那老贼的好徒儿。”
谢宁忍不住道:“娘,她不肯救爹爹的性命,你何必瞒着我。这等无情无义之人,拿她换我们一家安稳,又怎样不妥了?”
沈紫玉愕然回头,却正看见谢夫人灰败的一张脸。
“怪我,是我错了。”谢夫人踉踉跄跄后退了两步,似哭似笑,“是我不曾告诉他那些事情,小师妹,都怪我呀。”
“大嫂……”
谢宁上来相扶,被谢夫人一把推开。
“宁儿啊,”谢夫人声音嘶哑,“我和你爹爹,一直觉得你还小。他还在的时候,大概也不曾对你讲过,我们一家人因何流落在京师。他去了以后,我也不忍心对你提那些事情,却害了你。”
谢宁从来没见过母亲这般神情,没来由有些心慌,看着外面团团围住的陌生人,低声道:“娘,以前的事情,回头再说罢。”
谢夫人厉声道:“跪下!”
“娘……”
“谢宁,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谢宁只得跪倒。
谢夫人道:“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了。当年你师祖重病不起,却无意间发觉了那老贼的阴私——创立九重天,暗中收揽高手,为祸武林。你三师叔连夜请来了余庄主,商议应对之法。”
“那老贼得了风声,差人骗我带着你出门去,用我们两个的性命,逼着你爹爹下毒害死余庄主。我不会武功,又抱着你毫无反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