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累了你。”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并不相干。便没有今日,也会有其他的机会。”
沈紫玉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点着他的鼻尖,“假话。”她的目光有些迷离,手却并不那么冰冷,不安分地从鼻尖滑过嘴唇,垂下来搭在他的肩膀上。
也许今夜之后,便是永诀,陆扬不舍得移开眼,却被她灼热的目光看得渐渐红了脸。素日相见,二人未曾逾矩,便是洞中崖上肌肤相接,情势所迫也无暇动别的念头。此时此地当着旁人,四目相对,呼吸之声相闻,竟是从未有过的。
沈紫玉幽幽道:“早知如此,你还会来么?”
陆扬想了一下,自己先叹了口气,“谁又能预见未来之事。若我不拦下你,余生都无法原谅自己,倒不如来得痛快些。”
沈紫玉又笑了一下,顺势蹲下来抱着他,眼泪却一滴一滴落下来,“可是我要怎么办呢,我害怕。”
陆扬终究也无法劝慰她,心中一面火热,一面却又冰冷。
沈紫玉右手从他肩上慢慢移下来,按在他的胸前,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还没有放弃,对么?那我也只好再坚持一下。”
突然间,陆扬只觉得膻中一热,一股内力骤然透进来,迅速在经脉之中游走,不容他反应,瞬间解开了胸前几处大穴,又骤然收回,消失无形。
低头看时,沈紫玉倚在他的怀中,悄悄收回了手,鬓边沁出汗珠。借着身体遮挡,殿中三人谁也没发觉她的小动作。
陆扬本就一直在试图冲开穴道,此时要穴已解,真气一泻千里,余下的都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数息之间,几乎便能勉强起身。
沈紫玉却放开了手,站起身时,略微踉跄了一下,向前走了数步,看着宇文焕,道:“你真的——甘心吗?”忽然身子一软,慢慢倒下。
薛谅与宇文焕都被她骗过,也知道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干休,只道她又图自尽。一个事不关己无意干涉,一个虽然觊觎铁如意,却也明白是徒劳无功,都站着不动。
众人都看着沈紫玉,却不防身后陆扬霍然起身,一掌逼开孟希,抱起沈紫玉,飞身退后。
薛谅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声叫道:“来人,拦下他!”
一声令下,刑堂众人从前门涌入,后堂来了玄武堂的好手,将退路都塞得严严实实。
陆扬抢了一柄长剑,绕身侧划了一个圈子。众人一则不明所以,不敢伤他,二则忌惮他的武功,远远围着,一时不敢近前。
宇文焕沉声道:“不必留手。”
刑堂来人多是经过苏州一事,均能猜出八/九,一时布成阵势,将二人困在当中。
陆扬带着沈紫玉行动不便,竟未能闯出。
沈紫玉低声道:“上面。”
陆扬荡开天罗地网阵的铁索,闪转腾挪兜了几个圈子,甩开众人数步,忽然跃起,越过重围,飘身落在神像头顶,一剑劈过去。
木屑尘土纷纷而下,吕真人庞大的身躯晃了几晃,众人避之不及,轰然一声巨响,满室尘土飞扬,对面难见。
待得尘埃落定,众人看去,屋顶开出一个大洞,神像倒在地上碎裂成几块,二人已不在殿中。
薛谅冷笑一声,喝令鸣钟。
纯阳观地势险要,片刻之间想要逃出却是万万不能。本已闹过了一轮,上下反应极快,也顾不得再遮掩,各处迅速点起灯笼火把,照得四下里亮如白昼。
陆扬带着沈紫玉,迫不得已下了重手,仍旧没能走脱,被逼到一处凉亭之内,无路可退。
不过耽得片刻,宇文焕已然带人到了。
他此次上山带足了人手,虽不及上一次苏州的阵仗,但也并不差什么。看他的应对,显然事先并不知道个中内情,带这么多人上山做客,只能是对薛谅并不信任。无论是威慑也好,挟刑堂众人自保也罢,都是十足的提防。是以沈紫玉才有殿中一问。只是他执意不肯回头,倒恰好做了陆扬最大的麻烦。
此刻两厢对峙,身后是百丈深谷,面前是天罗地网,劲弩在火光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寒光,走投无路。如此近的距离,没有人能躲过齐发的乱箭。短暂的片刻宁静,夜色深沉,山风都已凝滞。
怀里的人挣了一下,似乎恢复了一点生气。陆扬放她坐在栏杆上,轻声问道:“适才你做了什么?”
沈紫玉吃力地笑了笑,“不重要了。”
典籍不曾提及,大概此道凶险,从没有人敢在修习未满之时强行逆转炼毒之术,炼毒为内力,她也只能赌一把。她赌赢了,但拼尽全力,可却仍旧没能改变这结局。也许,天意如此,终究是无可抗拒。
“我本想给你留些颜面。”薛谅越过众人,缓缓走出。
陆扬朗声道:“我一死固然容易,今日在场的悠悠众口,你能封得住吗?”
薛谅一笑,“我确实不想张扬,但事与愿违,那无可奈何。但没有人会拼上身家性命,为一个死去的人伸冤。除了师父给的名分,你还有什么值得人记住的?”
沈紫玉忍不住道:“名不正则言不顺。今日是同门师弟,来日又会是谁?做多了亏心事,大概确能如愿以偿。只是今夜,会刻在所有人的心里,此生此世都会跟着你……”
“不必说了。”陆扬拦住了她。薛谅的性情他再清楚也没有,若能轻易被言语触动,又何至于今日。
“你不要惹他——他还惦记着铁如意,于你,未尝不是好事。”
“所以呢?”
“他早就想杀我,你……没必要掺和进来。”
“可我已经在这里了。”
陆扬转过身去,看着远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