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燏抵达满洲里时夜晚的景观灯已经亮了起来,与几年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冬天来的,民宿的老板出来帮忙搬箱子,方燏和他打了声招呼。
老板煮了牛奶,味道还是和以前的一样,方燏问最近有没有进草原的计划,老板说来了几个学生,明天就会带着他们去一趟草原。
方燏虽然车龄有好几年了,但是草原上的路没有那么好开并且现在还是冬季,所以最后她还是决定搭老板的越野车一起进草原。
闲聊完方燏回了房间,明天去草原的那几个学生好像就住在隔壁,因为方燏听见他们在讨论着明天要带些什么。
冬天的满洲里很干冷,方燏睡一觉起来打了个喷嚏,用纸擦了擦后发现纸巾上有一些血丝,和老板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她穿好衣服后便去了附件的早餐店
店内的装潢与几年前无差,甚至可以说整座城市都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方燏点了一笼牛肉包,奶茶是自助的,从消毒柜中拿出碗,再从大号保温壶中将奶茶倒出来,茶香味很快就弥漫开来。
坐在邻桌的是几个香港人,他们用粤语说着刚刚在特产店里买了些什么,方燏瞥了一眼他们的购物袋,大多都是商超里的货,因为满洲里的末班车时间很早,到了冬季有一些车就会不发,他们说着刚来的第一天等了很久的车,方燏上大学的时候也喜欢这样,去到一个新的地方一定要去坐一下当地的公共交通工具,她去香港时也把小巴,大巴,地铁统统坐了个遍。
回到民宿三个学生已经准备好围坐在小桌上等待老板开车过来,方燏从房间里拿出自己的包便走了下来,老板开的是一辆黑色的皮卡,怕路上打滑他缠了好几根铁链子。
“姐姐,你坐副驾驶吧,我们三个坐后面”穿着红色羽绒服的男孩说。
“谢谢你们了”方燏说完笑了笑。
路上老板问起他们多大了,红羽绒服回答刚上大三,方燏想了想那只比季阳小了两岁,他说“这位姐姐呢,为什么冬天来这里”。
“刚好现在有点时间就来了”方燏说。
“哦对了,我叫蒋天豪,两边这两个一个是胡浩天,另一个是许锦垚,我们前几天从海拉尔过来的”。
“你们好,我叫方燏”。
老板笑了笑说“有你这一路上肯定不会无聊了”。
蒋天豪笑着说“我比较喜欢说话,姐姐是自己开车来的吧,我昨天在楼上看见了”。
方燏点头说“对,一个人玩轻松些”。
胡浩天凑过来笑着说“其实他就是想问姐姐有没有男朋友了”。
蒋天豪连忙把他的嘴巴给捂住,老板笑了起来。
方燏拿出了自己的钥匙,上面挂着季阳送给她的钥匙扣,她晃了晃后说“有了噢”。
“那他为什么不和姐姐一起来”蒋天豪问。
方燏笑着说“谈恋爱呢不一定要总是黏在一起的,他有他的事情要做”。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牧民的家,几个人下车后就钻进了房子里,屋子很暖和,牧民给他们倒了一碗奶茶。
方燏看着熟悉的装饰却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她便开口问“叔叔,额布呢,去别的草场了吗?”
牧民看了方燏一眼后说“你就是额布说的那个朋友吗?”随后他走进小屋拿出了一张照片,和方燏对比了一下后说“是的,是的”。
蒋天豪有些好奇的拿过照片,照片里是穿着白色裙子的方燏和牵着马的额布,蒋天豪说“姐姐那时候笑得很开心”。
方燏没想到额布一直留着这张照片,她问“额布是回去了吗?”
牧民坐下来喝了口奶茶后说“额布死了,他回去原先的草原,遇到一匹野马,从马背上摔下来,被人发现的时候就断气了”。
他说这番话的口吻像极了诉说家长里短的琐碎事,但是对于方燏来说这无疑再次是一个冲击,她没想到他会回去,更没想到他会去驯服那匹马,所有的事情都如他先前想象的那样发生,唯独是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但这只是方燏所认为的,或许对额布来说这也算是好的结局,从草原上来最后回归到草原去。他从马背上摔下了的那一刻是否也和方燏一样经历了那几秒钟的美好回忆。
从牧民家出来,方燏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之后路上的景色很好看,与夏天的绿色不同,是一种万物凋零的冰冷美感,学生带了照相机,她的耳边不断响起快门声,每一声都像是定格了一段她的回忆,关于额布,蒙丹,许昕杰,方恙,季阳,一段段回忆交织在一起,幻灯片似的播完。
冬天的呼伦湖有了一层厚冰,方燏蹲下身在湖边上翻找着透明的石头,蒋天豪放下相机后也蹲了下来,他问“这是在找什么”。
“一种透明的石头,很好看的”方燏说。
蒋天豪也开始翻找起来,只是湖边的风很大,伸出手不一会就被吹的不行了,过了很久他才找到一块非常小的,但是晶莹剔透的石头。
方燏带来的小袋子里装满了小石子,看着一望无际的湖面,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自然面前人类多么的渺小。
返程时蒋天豪和另外两个朋友炫耀着自己捡到的漂亮石头,胡浩天说他没义气,有这种东西都不说的。
听着他们吵吵闹闹,方燏不禁开始想季阳的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她好像从来没听季阳提起过朋友。
回到民宿时不算晚,但是天已经黑了,季阳打来了视频通话,方燏说了三个大学生的事情,而后问起了他的大学生活。
“我的大学生活?就是学习和打工,噢还有祷告,其余的就没什么了”季阳说。
想起胡浩天说的那句话,她便问“大学里没有谈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