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夏夫人带着全家人,搬到了秦茉先前说的那个宅院里。 夏清悦看到比发前所居住的地方小上一大半的宅子,气得直跺脚,黑着一张脸地冲到了母亲所居的院子里要发脾气。 夏夫人带人安排了夏承远后,从偏房内走出来,就看到夏清悦气呼呼地冲进院中。 “干什么?”她平静地问道。 三天,仅用了三天,她已经收起了以往的那嚣张的性格,坦然地面对了现在的一切。 甘心吗,自然不甘心。 她自十五岁喜欢上了夏承远后,就一直想给他当妻子,无奈,那时他已经有了家室,而且还有了两个儿子,无论她怎么示好,夏承远永远都是礼貌而疏离的对她。 只当她是太守小姐,最多是个妹妹。 可她不想当妹妹,她想成为了他的枕边人。 于是她才会买通了当地的匪首,故意将夏承远引到了匪寨,并将他困在那里,再求着自家兄长前往解救,以此让他承了她家的这份恩情。 可就算搭上了自家兄长的命,依旧没有换来夏承远要娶她的念头。 为了得到他,她不惜借着恩人之妹的身份,时常出入他的家中,并与那位夏夫人搞好了关系,并用药毒死了那个女人,再借着他因丧妻痛苦难过借酒消愁时,在酒水里动了手脚,顺利地与他在一起了。 夏承远愧疚地答应娶她为妻,就在她以为自己的愿望达成的时候,一切全都变了。 原来她所嫁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原本她一直想嫁的那个人,而她却一点都没发现,还欢天喜地地接受他的安排来到了京城。 他对自己冷淡,她不介意,她坚信一定可以捂热他的石头心,她搭上了父兄的命才能与他在一起,他怎么可能会不感激她呢。 可她万万没想到,出现在她面前,与她过了近十七年的男人,根本不是原本那个知恩图报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偷占了他身份的贼人。 而她还与这个贼人生下了一个孩子。 当她再看到夏清悦那骄横跋扈的样子,就能与夏承远平日里的样子联系在一起,果然是父女,还真是像呢。 再看到夏清悦看向自己那愤怒和不耐烦的目光时,也能想到这十七年来,夏承远好像一直都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以前她不懂,为何他会如此憎恨自己,现在她明白了,原本,她们就是两个陌生人。 再有一件事,就是那个被写在所有房产、地契上的名字,那是个女人,就是他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 他是在怪自己蛮横,不敢把心爱的女人接到身边来照顾,那这个女人现在何处。 她要见见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会让这个男人如此着迷。 一分财产都没留下,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了,就算不留给那两个所谓的嫡子,最少,夏清悦和那两个庶女都是他的呀! “娘!为何要搬来这里,这里是什么破地方,又脏又小的,让人怎么住呀!”夏清悦根本没看出夏夫人此时冷漠的样子,只顾着在发脾气。 “不想住,你可以离开,没有人留你下来,你当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是你父亲没病之前吗!他已经昏迷不醒了,或是这一睡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从今以后,咱们能靠的只有你的两个兄长,一个五品,一个六品的兄长,能住这么大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夏夫人语气很冲的对着她低吼着。 夏清悦愣了愣后,就哭出声来:“就是你胆小呗,明明父亲病得就很蹊跷,为何你就不能去告御状呢,父亲也是一品官员,皇上自然不会不理会的……你就是被那个贱人给吓住了……不敢得罪她,就让我们这些人跟着你一起受委屈吗!” “本夫人胆小?为何胆小!你不知道吗!”夏夫人怒瞪着她。 夏清悦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而在院门口处,还站着夏家的两位公子,还有那两个庶女,他们都没有夏清悦这么大的胆子,更没有她的特权,跟与这个嫡母对峙,只能站在门口听着。 夏夫人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便冷声地问道:“你们也不知道是吗!” 那四人互看了一眼,全都垂下头来,不发一言,但也表明了态度,他们都不明白,她为何是这个抉择。 夏夫人见他们如此,闭了闭眼,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她知道,生气对于她来说,一点用处没有。 她轻招了下手:“你们都进来吧。” 当所有人都坐在了屋内的椅中后,她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我之所以如此抉择,是为了护住你们的命。” 一句话,把这五个人又说得一头雾水。 夏夫人道:“无论你们有什么疑问,都无法改变现在的局面,你们的父亲确实是倒下了,想要重要醒来都是一件难事,更别说他是否还能如以前那样,还是朝中的一品官员,你们不懂什么叫,人走茶凉的道理吗!” “所以,为了能保住修靖和修良的官职,为了能让我夏家的女儿可以嫁出门去,我能做的只有听话,悦儿说让我去告御状,那为娘问你,证据是什么,可有实证指证此事就是璟王夫妇所为,你当太医院的太医是摆设吗,为何璟王当时要执意请来太医诊治,孩子们,要说起此事来,璟王夫妇已经做得很到位了,要知道,当时是你们父亲亲口说明的,璟王妃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故人之女,对于她,只有养育之恩,而她已经报答了,就算没有她的这个提议,就原本的那个宅子,咱们娘六个,能不能保得住!”夏夫人语重心长地对他们道。 这五人互看了一眼,夏家两位公子都在轻点头,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也明白了夏夫人的苦心。 那两个庶女也明白了,以后她们的处境是什么,安分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以后能有个好婆家,是她们的福气。 只有夏清悦,依旧是不甘心的样子,她觉得这一切全都是秦茉那个贱人造成的,她一定要抢回属于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