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她还以为参加了什么高端项目呢，在这肌肉不肌肉的……
悄声扒饭的间隙，姜野懒声问：“你呢，报了什么项目？”
他似乎知道，林嘉瑜总不能及时察觉自己在同她说话，说时，便用手指敲了敲她近处的桌子。
林嘉瑜抬头，四目相对时，她觉得姜野的眼神和以往任何看她的时候都不一样，滞重，又含混，像藏了许多心事。
大概为了叶季言的事时常忧心思虑吧。
她还是喜欢曾经那个，桀骜肆意的他。
林嘉瑜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明艳粲然，满目宽慰。
她希望姜野变回她喜欢的那个少年。
“五千米。”她说。
姜野惊愕，“五千米？”
林嘉瑜满不在乎地点头。
叶季言帮忙解释道：“学校要求每班必须有人参加，班里没人肯，班长就只能自己去了。”
陈葭仪又凑过来，对她上下其眼，“就你这小身板，跑完不得趴那？”
“没事啊！”林嘉瑜耸肩，“之后不是国庆节吗，睡两天好喽！”
她向来乐观。
几人面面相觑，没再说话。
之后的时间，叶季言像个姐姐一样对她百般照顾，她一动，叶季言必定会看过来问候。
实话说，这样的照拂，她是从来没受过的。
姜野眸中的破碎感逐渐消失，偶尔也笑着同他们说话。
不顾周围人的视线，他们像是认识许久的老友相聚，气氛十分地融洽和谐。
吃完饭，姜野将饭卡顺着桌面挪给林嘉瑜，“晚上可以……”他顿住，林嘉瑜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想自己陪叶季言吃晚饭。
“可以，不过饭卡就不用了。”说着把饭卡退回去。
姜野又推过来，风轻云淡道：“还有九万三，我们全部毕业都用不完。”
“九，九万三？”林嘉瑜震惊，“人民币吗？”
姜野扯起嘴角，笑得痞气，“不然呢？日元？它配在这用？”
林嘉瑜干笑着点头，叶季言凑近，“我说什么了，他超有钱吧。”说着，把饭卡拾起来塞在林嘉瑜手里，“加上你都不一定用得完。”
林嘉瑜勉强接过，捏着左右翻看，饭卡上有他的照片，高一入学时统一拍的。
他没有笑，短发遮住凌厉剑眉，柔和了棱角分明的轮廓，皮肤还是那么白皙清透，眼里是难以驯服的野性与狂妄。
与此刻的他，判若两人，但好像又，一般无二。
林嘉瑜问：“一次冲这么多钱，你不怕饭卡丢了？”
“不用时好端端地揣在口袋，怎么会丢？”
“……”
林嘉瑜觉得他在嘲讽自己，她就丢过好几张，不知道被谁捡去，也不知道还给自己。
“我会弄丢的，让叶季言收着吧。”林嘉瑜还没把手伸出去，就被姜野拦住，“别。”
他的手很大，一下就把林嘉瑜的全部握住。
他的掌心很热，滚烫滚烫的，连林嘉瑜的脸都一道烫红了。
她没挣脱，她从来就渴望靠近，便不会羞涩矜持。
倒是姜野慌忙松手，面不改色道：“她不靠谱。”
林嘉瑜不觉好笑，他竟觉得自己是个靠谱的人。
“好吧。”她不再推辞。
几人一同起身送餐盘，出食堂分道扬镳的岔路口，姜野突然喊：“林嘉瑜。”
林嘉瑜扭头，“怎么了？”
“谢谢你。”
他那凉薄的桃花眸，终于也对她露出似水的柔情。
林嘉瑜笑着掏出饭卡扬了扬，“也谢谢你。”
如此，她便不用再伸手同妈妈要钱了。
似乎变成了一场谁都不吃亏的交易，没有谁给谁做牛做马，亦没有谁该对谁感恩戴德……
运动会很快在万众期待中到来。
风有些凉，梧桐枝丫瑟瑟，卷云掩住太阳，整片天显得灰阴阴的。
林嘉瑜每天来的时辰基本一样，教室里也还是那么几波人，窝在一起讨论作业，却没人，再围到她这边。
同姜野几人一同吃饭的那个中午，刚回教室就被一群女生围住。
铺天盖地的疑惑与试探袭来时，她突然觉得挺累的。
曾经只是跟在她们身边听她们说说笑笑，即使是表面关系，她也觉得挺好，但在那天那个当下，她突然不想维持了。
那些人围着林嘉瑜，却坐在叶季言的凳子和桌子上，甚至连作业本都不帮她收起来，全部被揉得不成形状。
叶季言就站在旁边，低头搓着勺柄，不敢出声。
林嘉瑜抬高音量说：“要上课了，你们快回去吧。”
无人理会，还拉着她继续话题。
林嘉瑜抽回自己的衣袖，“我不想说，该午睡了。”
那群人面面相觑，并没有给她再此拒绝的机会，直接甩脸子离开了。
“装你妈啊！”
“班长了不起吗？”
“傻逼玩意儿。”
……
显然，对她的怨，非此一事，更非一日才有。
彻底闹掰时，林嘉瑜觉得无比轻松，她好像，可以无所畏惧地做自己了。
她扭头瞧叶季言，朝她伸手，笑着说：“还不快回来？”说不出的宠溺，像真把她当妹妹。
叶季言眼角夹泪，一个劲点头，“嗯。”
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