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众家小姐原本以为能看到一场好戏,毕竟她们都知道裴晚看起来温柔和善其实暗地里没少欺负裴明烟这个妹妹,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的认错,让皇后不好惩罚他,真是扫兴。
解决掉这个小插曲,众人也没心思继续出去赏花作诗了,便都在皇后宫中喝茶闲聊。
对于众人的窃窃私语,裴晚似没听到一般只安静地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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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
“给我跪下!”
裴昀面色严肃地冷喝,汪氏坐在一旁擦着眼泪,看着裴晚跪在地上。
“你可知错?”
早晨热热闹闹地去宫中赴宴,却在放在一个哭着回来一个昏迷不醒,一问才知道又是裴晚欺负明烟。
地砖冰冰凉凉,为赴宴穿着有些单薄,在太阳底下倒还舒适,现在跪在阴凉的地上,凉意立刻顺着膝盖往骨头里钻。
裴晚低垂着头,很认真地认错还说请裴昀重重惩罚。
“你、你、”
裴昀吹胡子瞪眼,被他如此诚恳地认错态度搞得有些傻眼,他有些怀疑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女儿,这真的是那个一点就着,平日里跟明烟闹得不可开交的裴晚吗?怎么变得这么听话了。
不得不说,裴晚的这一招以退为进效果确实好,由从前的死不认账狡辩哭闹到现在的如实承认错误,让人想惩罚却下不去手。
站在一旁的秦方舟突然走到中间拱了拱手道:“裴伯伯,今天是事情是个意外,请您饶恕晚儿妹妹吧。”
听见秦方舟的话,裴昀的脸色稍霁,压了压手,“秦贤侄快坐下,今日还要多亏你出手相救,才没让明烟出事。”
秦方舟道:“裴伯伯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裴昀看着跪在地上的裴晚,柔顺谦卑,不知怎地,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眼前,似与地上的少女重合,只是她的性格一直都很柔和,连大声说话都很少,以前的裴晚动不动就发脾气,一点姑娘家的温柔都没有。
看着嫡女与她越来越肖似的脸和今日难得的柔顺,裴昀掩唇咳嗽一声,挥了挥手道:“去祠堂抄写一百遍佛经给你妹妹祈福,再抄一百遍静心经,好好反省自己,谨记姐妹之间拌嘴切不可动手,以免酿大错。”
裴晚磕了个头,“是,父亲。”
汪氏表情有些僵硬,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裴昀,却在见到他脸上的表情后,面色沉了下来,斜了眼裴晚,意有所指地暗骂一声‘狐媚子’。
裴晚起身走出厅堂,瞧着裴昀扶着伤心的汪氏往裴明烟的卧室走去,身边的婢女巧玉看着有些难过,轻声道:“大小姐,咱们走吧。”
裴晚表情有些悲凉,“从前我说我没做过那些事,却被父亲狠狠打骂责罚,今日我承认了推裴明烟下水反而只被罚抄写佛经。”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秦方舟,“方舟哥哥,你说这是为什么?”
秦方舟看着她的表情感觉有些奇怪,她从未如此平静过,连看自己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波动,不是以前那种一看到他脸上表情就会变得灵动,眼神也会亮晶晶的模样。
从进宫相遇到现在,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他了解裴晚,虽然在外人面前她温柔秀雅,但在相熟的人面前就会变得活泼,尤其是在自己面前,总有说不完的话,偶尔自己表示不耐,她也会跟在身边眼神晶亮开心地看着自己。
可是今天,她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就连裴明烟落水,她都没有一丝惊慌,似乎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件事。
这样的裴晚让他感到陌生。
“晚儿,你怎么了?”
秦方舟忍不住问了出来。
裴晚没有回答他,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俊美温润的脸,眼中写满了对秦方舟的情意语气希冀地问:“方舟哥哥,你什么时候娶我?”
秦方舟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怎么突然问这个,这跟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他盯着裴晚的脸,巴掌大小的脸上五官精致如画中人物,吹弹可破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通透,被这样一个美人看着,谁能不动心,秦方舟也一样。
他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喉结,强迫自己不去看她那双深情的眼睛,袖中的双手攥紧了,声音有些发哑地道:“怎么...突然问这个?婚姻大事,还需父母亲敲定才行。”
裴晚的表情顿时有些失望,眸色也暗淡下来,轻声道:“我去祠堂抄佛经了。”
说罢,转身和巧玉离开了。
祠堂里,巧玉挽了袖子给裴晚研墨,一双眼睛频频看向裴晚,欲言又止。
“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这里没人。”裴晚抬眸笑着看她。
巧玉撅了噘嘴,“小姐,今天的事是不是又是二小姐陷害你的?”今日皇宫宴会,汪氏不准她跟着去,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情况,但巧玉觉得肯定是二小姐又出幺蛾子陷害人。
裴晚唇角微勾,看她气呼呼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她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她一贯的伎俩。”
“那你怎么不说清楚呀,怎么承认了?”巧玉很生气,“这里条件这么差,又阴冷阴冷的,小姐待时间长了身体都要出问题了。”
裴晚一笔一划写的很认真,“傻丫头,我都习惯了,况且这次只是罚抄经书,都不用跪着抄了。”
巧玉目光心疼地看着裴晚,小姐就是太善良太没有心机了,每次都被会被算计,但是不得不承认裴晚说的是实话,以前小姐总是为自己辩白,但从来没有赢过巧舌如簧的二小姐,抄经书是家常便饭,跪着抄、被打的下不了床趴着抄,跟那些相比,今日的惩罚确实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