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两人一块儿走出去,没说再见,也没问对方去哪儿,就这么沉默着往同一个方向走。
“你不用送我回家。”徐文博突然说。
“哦。”许岁应了一声,又反应过来,“请问你真的没因为脸特别大而被人打过吗?”
徐文博抬了抬下巴:“没有,因为长太帅了差点被人打过,还好我腿长跑得快。”
“滚吧。”许岁简直不想理他了,“脑子灌满肥皂泡的人。”
刚好到了一个路口,徐文博指着一边:“我往左。”
许岁指着另外一边:“我往右。”
道别后,许岁叹了口气,什么你左我右,什么鬼玩意儿,说出来怎么矫情巴拉的。
这次分开后,徐文博那张脸好几天都没在出现。
许岁店里生意目前看来还挺好的,早上打包带走的比较多,下午坐店里吹空调聊天的也不少。
短短几天,竟然还积攒了些回头客。
“作为一个咖啡店,积累回头客的重点是什么?”王悠悠问。
“经济实惠?”许岁说。
王悠悠摇了摇头:“不对。”
许岁想了想:“就口味,环境,价格,地段儿,综合因素吧。”
王悠悠又摇了摇头,深沉地说:“最重要的当然是有一个美女老板啊!当然还有一个美女店员。”
许岁抬头笑了一下,表示肯定:“对,是。”
许岁问:“你刚毕业不去正儿八经找个工作,跑这儿来,家里人没意见吗?”
王悠悠:“我早就说过,毕业了要开咖啡店的,我家里人还是比尊重,现在读个大学怎么了,读了大学就必须坐办公室当白领,拿着3千块的工资操着上亿项目的心?累不累啊,没意思。”
王悠悠又补了一句:“唯一不好,就是要逼我相亲。”
许岁笑了笑没说话。
和许岁天生自带buff不同,王悠悠身上那份底气,来源于她的家庭。
许岁不是天生喜欢靠自己,什么事儿都一个人撑着,是没有依靠,逼不得已。
她曾经也羡慕过,也想不通过,为什么别人都是家里的小公举?
爸爸妈妈亲亲抱抱举高高。
而她的亲妈,却把她当成个外人,合着她弟弟一起没把她坑死,都是因为还有被坑的利用价值。
还有她爸爸,毫无原则的烂好人,一点骨气没有,让人又爱又恨。
头疼。
许岁该庆幸还好没遗传她爸爸的性格,不然早就被虐待的渣都不剩。
投胎吧,果真是个技术活。
许岁也是花了大量时间,说服自己,才接受这样的现实。
你没有依靠,所以必须要强。
像许岁这样的家庭成员结构,就属于撕不掉的牛皮癣小广告一样的存在。
看着恶心,撕不掉,努力撕,还是撕不干净。
用钢丝球刷吧,不仅擦的支离破碎,还得把墙壁都给弄秃噜下来一块儿皮。
得不偿失。
就是这么的顽固。
你把对方当亲人,对方把你当傻逼,你死心了打开勿扰模式,对方缠着你阴魂不散。
许岁根本没消停清净,阴魂不散的那个“魂儿”就飘过来了。
“岁儿,快,你爸不行了,医生刚刚说所有的指标都有问题!不知道还能熬多久。”许岁她妈妈在电话里哭的撕心裂肺地说。
这种情况,许岁根本顾不上什么恩怨情仇,心一下子就慌了,要是不控制声音都有点打颤:“我,马上过来。”
王悠悠见她脸色非常难看:“有事?”
许岁茫然又慌张:“我爸爸在医院情况不太好,我现在要去看一下,麻烦你......”
“去吧,”王悠悠直接说,“给我把钥匙就行。”
许岁有些感动地对她说了声:“谢谢。”
许岁爸爸的情况,其实她心里大概有数,反正就是全身哪儿哪儿都有问题,像老年人那种综合病,现在就在医院养着,哪儿问题严重了对症下药治一下,没什么特别的针对性。
说白了,就没什么好治的,待在医院续命。
这种情况医保下来,钱倒是花不了多少,不然许岁也不会一个人负责,她没那么傻。
只是不想跟感情深厚的那母子俩扯。
她知道她妈妈有些钱,只是舍不得拿出来,给亲儿子留着啃呢。
真的是要花很多钱,换个肝啊肾的大手术,许岁肯定就不会承认一个人出钱了。
即使心里已经做过了准备,此刻她还是有点慌。
下了出租车,许岁一路小跑进医院。
如果最后一眼都看不见,那她还是会觉得很遗憾。
许岁跑进病房的时候,看见那对母子还他妈坐在那儿其乐融融的吃西瓜,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她第一反应就是,无语,慢慢变得愤怒。
这俩人是不是有病!
还病的不轻!
那一瞬间,她甚至愤怒的沉默,沉默的可怕。
许岁沉着脸走过去问:“我爸呢?”
许岁妈妈眨了眨眼睛说:“哦,被推去做什么检查了,好像拍个什么片儿。”
“姐,姐外面这么热,吃块西瓜解解渴。”许毅脸笑得稀烂,舔着脸拿了块西瓜递给她。
吃你妈!
信不信把你砸得稀巴烂!
许岁紧了紧捏住的拳头,她怕不用劲儿捏着,体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