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音调像是要对他兴师问罪,怎么还带点儿阴阳怪气?
此时她已经后悔上车,恨不得他们就只是萍水相逢算了,也不至于现在她如坐针毡。
幸亏他没注意她说话瓮声瓮气,估计是当肖莎嗓子不舒服,他回答:“我是来谈生意的。”
怪不得他穿的西装笔挺,肖莎还以为这是他的穿衣风格,现在想来是有点儿怪:“原来如此。”
她止不住的又在想,如果他是来和谁谈生意的,是不是就代表他出现在仁和医院纯属偶然事件?那么这种偶然未来还会有么?
他对她并不好奇,她对他好奇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绿灯一个接着一个看花了眼,本该拥堵的路况不知为何此刻畅通无阻。
一个小时的车程骤降至四十分钟,麻洋路近在眼前。
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肖莎这边儿的,实在是不忍心看她再这么无话可说。
碾过飞扬的微尘,车子停在麻洋街39号原本红极一时的Ace heart酒吧。
现今门牌及牌匾已被“挫骨扬灰”新牌匾还未定做好,因而整体看来有些凄凉。
几个工人正在大厅位置等着肖莎。
她上车前荡然无存的搭话自信在临下车的这一刻好像全都回来了似的。
其实肖莎自己也明白,他们两个歪打正着有共同语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肖莎可以不对未来抱希望,但她还是想知道他的名字,这对她而言很重要。
昏黑前空中有火烧云蔓延如焰如雾,似一场瑰丽的火色美梦照亮初春的天幕,将她的手指照的金黄洁净。
她鼓足勇气自我介绍着:“我叫肖莎,要是还有机会再见,你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涌动着浮光的五官轮廓浸润在天光下,肖莎在这一刻看起来充满勇气又分外热烈。
“我叫夏邻学,”好像终于听到她主动说话感到惊喜似的,夏邻学替她打开车门,伸出手掌和她的手短暂相握以表礼貌,他说:“你已经帮过我的忙了。”
说着送肖莎来到重修后的店门口。
他的眼睛真的足够特别,说话时总是直视着你,眉骨下有一汪清润的秀目。
在晶莹剔透的深棕色瞳孔中,肖莎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她恍惚间以为他认出她是谁。
“你朋友还好吗?你刚出现的时候我还没认出来,现在我认出来了,实际上这几年我也一直没能忘掉你……”
她已经听过了他的声音,因此在心底模拟他说话时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望着车身逐渐隐没在日落前的柏油马路。
肖莎茫然的自言自语:“原来你叫夏邻学。”
夏可以是夏天的夏,邻可以是邻人的邻,学可以是学问的学。
玉龙雪山上,这是她来不及问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