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勃勃,是男是女、多大年纪问个不停。直到肖莎搪塞了说是女孩儿才作罢。
“这几天你表妹放假,想找你带她玩玩儿。”肖莎答应下来,挂断电话。
坐回书桌旁,一个字儿也写不下去,姑姑的话也让她思忖:
夏邻学和自己算是朋友这是肯定的,但除了朋友呢?他们算是暧昧还是单纯的朋友……
肖莎问向刷得惨白的天花板:夏邻学现在在干什么?
*
他在穿过因夜色晦暗灯光不明而显得老旧、沉闷的门扉。
推开书房,霎那炽白的明光像电影里那些最终死的不明不白的主角所目视的天堂,天堂里有慈父,信徒叫他上帝,夏邻学叫他夏博垣。
他父亲转过灵敏的自动驾驶轮椅——他原本有机会换上两条机械腿,但夏博垣守旧,坚决不愿把自己弄的“人不承认鬼不像鬼”
在场的专家还有同样情况的病人一时间都和这位执拗的华雍前高层无话可聊。
如果说说话得罪人是种天分,夏邻学早就领教过夏博垣的高超禀赋。
“下个月我想把小姨接到家里住几天,大夫评估过,她最近的情况很稳定。”
夏邻学心情大好,顺路来通知他。
毕竟夏博垣和自己不住在一起,只要他想,就算不取得夏博垣的认可他也能按计划随心所欲。
还好夏博垣老年近五十几岁才得来夏邻学这一个独子,因而对他溺爱宽容,只“叮嘱”了句:“小心别被她弄死。”
父亲宁折不弯的做人标准要取决于他可接受的残废程度,两条腿他可以不在意,但喉咙处的携带式人工喉发声器他又不承认算是“半人半鬼”了。
夏邻学轻轻地说了句承您吉言,在门扉关闭的一刻他又说:“谢谢。”
这句谢谢说得像是可怜夏博垣。
重重深阁仿佛已完全锁住他父亲威严不再的未亡魂魄。
书房里的躯壳奄奄一息、威严不再。
刺眼的光芒如同烟波渺渺,将气势磅礴的古旧大宅衬托地浩如鬼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