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将她抱得更紧,
“别乱动。”
他咬着牙,埋在她肩上低低嘱咐。
妘景有些惊讶,抬头,这才发现他们被卷进了暗流之中。
极速旋转的水流将他们包裹着,水壁外,徘徊着好几头凶神恶煞的古老神兽。
妘景不识得,只看见那些神兽身形巨硕,竖目獠牙,须发横飞。
妘景张望的时候,一只神兽突破水壁,张开血盆大口,咬在合欲背上。
一声闷哼再次传来,合欲结结实实受下,而她因为身形娇小,几乎整个被圈进合欲身子里,安安稳稳躲在危险之外。
所幸,急速的水流锋利如刀,下一刻,便将探进水柱的神兽面颊削去大半。水壁外的其他神兽嗅到同类血气,警惕退去老远。
“原来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神兽。\"
看见合欲那纯白的肩袖已经染红,妘景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探头,想替合欲看看后背的伤势。
合欲却浑不在意的抬起手臂。一只大手不由分手将她按回了怀中,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带笑的声音轻佻不减,那只遮住她视线的手,却极尽温柔的轻轻抚在她的额顶。
视线里是合欲胸口处绣了满枝梨花的交叠衣领,清冷雪香扑鼻。
他好像,不想让她瞧见伤口?
那……不看便不看吧。
\"还想逃走吗?\"
合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是不想,是这神兽围着,想跑也跑不掉啊。
妘景心绪复杂,摇着头抬眼,却见水壁上突然生出无数股细流,直插他们而来。
“小心!”
来不及思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便想转身替合欲挡下。
几乎同时,合欲也发现了异样,躬身垂头,死死将她箍住。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股细流如箭,直直插进合欲本就伤痕累累的后背。
一瞬间,鲜血飙溅,又很快被水流冲走。
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紧接着,细小的水柱便如滚轮般轮番而至,四周水壁密密麻麻全是锋利水箭。
合欲极力展开大袖将妘景圈在身前,只恨不能将她整个埋在身下似的。
“你可不能受伤。你得留着献祭。”
许是感觉到怀中之人在轻轻发抖,头顶传来合欲惯常不屑的轻笑。
妘景被纯净的香气掩埋,说不上来心里是何滋味。
害怕吗?可她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心疼吗?可她却清楚的知道合欲并非什么好人。
他一次次暗算她,诓骗她。
包括这一次,像他所说,可能也只为利用她打开地脉。
她想骂他黑心肝,但此时此刻,却又实实在在被他保护在怀里。
她看不懂他。
从一开始,她就看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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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妘景挣扎着冒出憋得通红的小脸,看见细密水柱机关在头顶越来越远,合欲正气定神闲搂着她,漂在水中。
他的衣袍几乎整个被鲜血染红,深深浅浅的红,反复浸染,竟难以找到一块完整之处。
但他丝毫不觉疼痛一般,身姿挺得笔直,
见妘景抬头,他低头看了一眼,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血色红润,看来可以献祭了。”
妘景双目怔怔,来不及回答,便被合欲带着嗖嗖往下坠去。
很快,凉风四起。
妘景环顾周遭,见合欲一手揽着自己,一手挥剑,几招便破了水柱,稳稳落到一方冰台上。
原来他早就知道如何破局。那有何必受伤……
妘景嘀咕着,抬眼看去。
那冰台四四方方,悬于水中,无光无亮,被周遭漆黑潭水包裹。若非熟识之人,很难看出冰台的存在。
随着两人降落,两尊石像不知从何处升起,石像中间夹了一道结界,可能就是地脉之门。
妘景向一尊石像走去,娇小如她,不过到石像脚被。
合欲好笑的声音追在身后,
“怎么?你不害怕了……”
不待他话音落尽,妘景已经握上随身携带的金玉匕首,毫不犹豫的划在掌心。
“掌中生血缘,至亲任去留。”
她喃喃念出石像下刻的一行小字,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本来,她也以为要命丧于此。直到方才,被合欲护在身前。她突然莫名的意识到,他不会让她受伤。
不只是为了利用她。
“你还挺聪明。”
合欲的轻笑声由远及近,停在她身侧,熟稔牵过她的手。
“可你不是最怕疼吗?”
他浑不自知的叹息一声,认认真真垂头吹在伤口上。
妘景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这道低如呢喃的怜惜言语、无比自然的落在耳畔,让她心中不可抑制咯噔一跳。
不知为何,她听来总觉得落寞、哀戚。
\"快走吧。\"
妘景不动声色抽回手,领着合欲、畅通无阻的走进了洞开的结界。
然而,就在两人跨步而入的下一刻,一声轰隆巨响自身后传来。
回看去,守门的石像正缓缓沉进冰台。
发生了什么?
妘景满面狐疑看向合欲,合欲也正半眯眼睛看着她,
“地脉之门关闭了?地脉之门居然不认你,难道你不是妘家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