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府后恰好赶上了用膳的时间。
“子敬,香坊的事忙得如何了?”云老爷开口询问。
云霁放下筷子,“回阿爹,缺的香料今日都已经和天鸳阁那边说好了,过几日应该就能补上。”
云老爷点点头,“本来这临近年关了,我们也不接这种繁琐的定制香单子,但那刘棋从前帮过我,所以只能辛苦你了。”
本来在埋头吃饭的云尧抬起了头,咽下嘴里的饭菜,有些不满道:“阿爹,那我呢,我就不辛苦了吗?”
他怎么说也有些苦劳在里面吧。
云老爷微微转过身看着二儿子,“你多学着点你兄长,别天天想着溜出去玩,溜出去也就算了,有本事你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啊?”
云尧去年已及冠,却也不曾说亲。
“兄长比我年长,自然是他先!”云尧不服气反驳。
“我让你学你兄长为人处事,没让你学他这个!”云老爷恨铁不成钢般看着两个儿子。
明明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已及冠,女儿也及笄了,可他们倒好,一个两个的都不愿意谈婚论嫁的,那些生意上的老伙伴们今年都已经抱上孙辈了。
下一瞬,云老爷的脚背突然一疼,面色的表情也陡然一变,他扭着眉看向自己的夫人。
云夫人不动声色将脚移回原位,“好了不说这些了,不过你们阿爹说的也有道理,你们俩自己都记着点。”
云霁和云尧都应下了她的话。
“渺渺多吃点。”云夫人看着认真吃饭的女儿,“你这次的风寒还好没有引发咳嗽,这几日莫要贪凉了,穗和记得看着点小姐。”
站在后边的穗和有些心虚连忙应声,“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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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府内。
长缨正将晚膳置于黎卿墨的面前,因着他背上的伤,膳食大多都是些清淡的食物。
“公子,请用膳。”长缨说完便要退下,公子并不喜欢用膳时他人在身边。
黎卿墨瞥了一眼长缨的腿,“你的腿怎么了?”
长缨先是微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多谢公子关心,是长缨自行领罚了。”
公子出这么大事,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所以她晚间便自行罚跪在黎府祠堂门口,今日已是第七日。
“不必罚了,母亲那边不会怪罪于你。”黎卿墨顿了顿又说道,“那么这几日晚间你都没有守在我院外过。”
长缨以为公子是要怪罪自己不尽职守,可看样子似乎也不是这意思,她一时也摸不准公子的意思。
“所以这些日子守在我院外的都是母亲的人。”黎卿墨这话似是喃喃自语,说得极轻。
他示意长缨退下,心里还在想着母亲这是什么意思,但直到睡前也没想明白。
今夜他特意没有喝有安眠镇痛的药,等着夜里的某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果不出他所料,夜半时分外边就传来了微微的声响,听声音好像是从他院中那颗枇杷树上跳下来落在雪地里的声音。
黎卿墨缓缓起身,慢步来到门前,聆听着外边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紧闭的门突然被推开,门外的那人裹挟着满身的风雪差点撞上他。
“啊——”云渺发的惊呼发出一半又被自己捂回了嘴中,瞪圆的眼中满是惊吓。
“你怎么站在这?”她一推门就看见个人看着自己怪吓人的。
黎卿墨看着她发间的落雪,视线回到她那张白里透红的脸上,“这是我屋子。”
意思是我不在这那谁该在这。
“快进去快进去,外边好冷。”云渺装傻一般将门关上就要往里走,却被黎卿墨用完好的那只手一把拉住了后边的衣服。
黎卿墨微微蹙眉,“我说过几遍了,让你不准再来,明天我就让人把我院中的那棵树给砍了。”
可这话在云渺耳中根本没有作用,她转身一把拉住黎卿墨的手,清凌的眼神在周边暖色的烛光照映下熠熠生辉。
“我今日给你带了好东西的,快过来。”云渺边说边拉着人往里面走。
黎卿墨的手被云渺微凉的手抓着,他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挣脱开,但云渺抓得太牢了,他左手还没好全,背上又有伤,根本不敢太使劲,只能被迫拉着往里走。
他被云渺拉着来到窗沿,随后她终于松开了手,但双手却攀高放在了他的肩上,微微使力让他坐下。
“你在干什么?”黎卿墨看着站在面前的云渺解开了外边的大氅,伸手在怀里掏着什么。
云渺看了她一眼,“我说了给你带了好东西的,呐,就是这个,我兄长之前从南疆那边带来的上好伤药,对你的外伤有好处。”
她手中拿着的是一个蓝色的小瓶,上面还有银色的花纹缠绕着。
“我不需要——云渺!你做什么!!!”黎卿墨有些仓惶地用右手紧紧捂住肩上的衣服,语气中带了一丝颤音。
云渺一手拉着她的衣服,一手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小蓝瓶,一脸真诚看着对方,“给你上药啊。”
“不需要!你现在立刻就给我走!”黎卿墨竭力平复着自己的语气。
云渺失望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给你上个药。”
给她上药的话,她们接触的时间能大大拉长了,那她也可以有好几日不用来了,多好的事啊。
她们互相都不用见到对方。
“要不,我给你上药,我后面几天就不来了?”云渺用商量的语气和她说道。
黎卿墨看着她,冷冷拒绝,“不用,你往后都不需要来,你若是再来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