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烟缓过劲来之后,向着锦屏说:“我们回去吧。”
她到这里已经快有小半个时辰了,消失了那么久,一会随从找不到她的话该急了。
宋余烟刚迈出步子,就愣了一下。
方才她跑来这里的时候,都没仔细看路,就一个劲儿地跑,眼下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一个什么地方了。
张府在端州地位仅次于宋府,他们家的府邸,占地可不比宋府小。
宋余烟心下一惊。
完了,这该怎么回去?自己也不认识路啊!
锦屏显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问宋余烟:“小姐,我们如何回去?”
宋余烟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没事,我们随意走吧,没准一会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宋余烟说:“再说了,这里这么热闹,一会我们循着声音走,不就能走回去了吗。”
“啊,还能这样!”锦屏恍然大悟,“小姐,您真厉害!”
宋余烟现在所处的似乎是一座荒废了的小院,这里没有烛火,唯一一点光亮还是来自天上的圆月和繁星。
老天!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夜里光线昏暗,宋余烟和锦屏两人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地在夜色中缓缓而行。
行走时,宋余烟没注意脚下的路,险些被石子给绊倒。还好锦屏反应够快,一下子将她捞了回来。
可接下来宋余烟就没那么幸运了。
宋余烟一个踉跄,“扑通”一声,失足落入了水中。
锦屏一下子就慌了,慌乱中竟想跳下去救宋余烟。
“锦屏......别......快......快去喊人......”宋余烟在水中挣扎着,断断续续地喊出了这句话。
锦屏胡乱摸了一把眼泪,就立刻站起身来,边跑边大喊:“来人啊。”
可惜她们所到之处实在是过于偏僻,加上着府中又是请人唱戏,又是放烟火的,锦屏嗓子都喊疼了,也没有人应声前来。
锦屏哭着在岸边跪下了,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了,将鞋子一拖,就想跳下去捞宋余烟。
锦屏正准备跳下,就被一股力量给推回了岸上。
又是“扑通”一声,又有人落水了。
是方才推锦屏的那个人。
那人身手敏捷,且力气大得很,轻而易举就将宋余烟给救了上来。
宋余烟被救了上来后,锦屏连忙绕道宋余烟背后,替她顺着气。
好半天,宋余烟才将方才呛的水给吐了干净。
“小姐,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锦屏显然是被吓坏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没事......”方才吐水的时候太过用力,宋余烟的嗓子似是被弄伤了,声音不似平时那样婉转动听,反而是有些嘶哑。
宋余烟在锦屏的搀扶下,站直身子,朝救她的那人行了一礼:“多谢相助。”
“无碍,你没事就好。”
对方的声音是温和的,但是语气听上去却异常冰冷。
宋余烟抬头,借着月色,终于看清了救命恩人的脸。
眼前人浑身上下已经因为救她而变得湿漉漉的,连头发也是湿的。眼角一颗泪痣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显眼,不是顾则又是谁。
一见到顾则,宋余烟那股心慌腿软的劲儿又来了,险些就这么直直的跪到地上,还好被锦屏给扶住了。
自己明明已经在很小心地避免和顾则打交道了,怎的这回还是遇上了?
顾则见到宋余烟的反应,微微皱了一下眉,问道:“你似乎很怕我?”
“我没有!”宋余烟立马否认到。
说完这句话之后,宋余烟也意识到了自己这话说得有些激动了,便将这句话用柔软的语调又说了一遍:“我没有。你救了我的命,我感谢你救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怕你呢。”
宋余烟说完这句话之后,心虚的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再与顾则对视。
顾则显然不信,但是他也不是会与姑娘家为难的人,便没有继续追问了。
罢了,反正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自己出手相助,别人害怕自己与否,又如何呢?
“夜里凉,你还是快些回去换衣服吧,免得染了风寒。”顾则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宋余烟悄悄抬头看着顾则离开的背影,有些恍惚。
顾则离开后不久,远处有人提着灯笼,在不断呼唤宋余烟的名字。宋余烟猜测应该是宋理发现她不见了,便派人来寻她了。
宋余烟被带着回到了灯火通明的院子。
“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宋理见宋余烟浑身都湿透了,披着个披风瑟瑟发抖,心中又生气又心疼。
宋余烟还未答话,锦屏就跪下认错了:“老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照看好小姐,这才让小姐失足落入了水中。请老爷责罚。”
“这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看路,才落入了池子中,与你有何干系?又不是你推我落的水。”宋余烟反驳道。
宋理被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这里揽责任,吵得脑仁疼,便一挥手:“好了好了,别吵了!快些去换身衣服,一会准备回府了!当心染了风寒!”
张府的佣人带着宋余烟到厢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给她喂了小半碗姜茶,宋余烟这才感觉身子暖和了过来。。
马车上,喝得半醉的宋理靠着马车小憩。
宋余烟则在一旁坐着,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
在原本的设定中,她应该是要被顾则所杀的,但是现在竟被顾则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