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任务后的疲惫效应未消退, 长官的拥抱让安隅产一阵微妙的晕眩。 额头被亲吻时,他又一次感知到那枚存在于秦知律嘴角的疤,皮手套揉按着他的耳后, 他与他身上的两枚疤痕存在感忽变强,在意识深处迅速掀过一阵无声的动荡。 安隅站在秦知律投在地上的阴影里,低声道:“我在您的记忆里一直都能看到您的疤。” 秦知律安静点头,“出有的东西, 或许不能叫疤, 而是一种印记。” “那意味着什么呢?”安隅抿抿唇, “二十六年前, 唐如和詹雪,两个孕妇在尤格雪原上直接暴露,随后分别诞下您和我。您的基因混乱无法衡量,而我的基因有着绝对秩序, 我们两个极端。” 秦知律语气沉和,“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皮手套轻轻沿着安隅侧脸的轮廓摩挲, “这个世界有很多真相,却并不是每一个真相都会到来。无论如何, 人能坚定于自己的使命。”他说着, 一圈一圈地替安隅解开缠绕在脖子和手腕上的绷带, “任务经结束,好好睡一觉吧,忘掉在屏幕里反复重历的那些痛苦。” 安隅点头,“长官晚安。” 房间后, 安隅却罕见地失眠。 从冬至踏上摆渡车至今, 转经过去四个多月。一切都在天翻地覆,往昔简单的人经与他背道相驰。奇妙的是, 从前他最讨厌复杂,但在却懵懂好奇地,一步步主动踏入这扑朔的世界。 重历凌秋的亡九次,他恍意识到那天集装箱里亲手杀的不仅是凌秋,更是他自己——凌秋身上的一寄虫而。 不开灯的房间里,投影仪将任务记录片打在墙上,安隅静静地看着那些画面。 53区,漆黑的枪抵在他胸口,秦知律冷静地问道:“杀我吗?” 把他从羲德背上掠至高空,低头咬开他的颈,用感染的方式彻底触发他的觉醒。 在孤院,蒙住他的引导道:“不要看,也不要听,过多的信息会干扰你的感知。十年前,有人告诉过我,时间与空间自有们独特的编译方式。” 后来在铺满天际的碎镜和雪沙中,站在他身后,用命和精神为他拢起一道柔和的雾气。他站在那雾气中,对峙高空。 细小的灰尘在投影仪的光柱里飞舞,像穹顶之外的雪片。 安隅把设备静音,看着墙上一次次重映的画面,仿佛在注视一场于无声中铺开的宿命。 直到凌晨,他蜷在被子里睡着。 丢在枕边的终端安静亮起,面包店小群弹出好几条消息。屏幕上,作息规律的小章鱼人竟没在睡觉,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电视——屏幕上正放映最近在人类中大受欢迎的动画片《超畸幼园》,对着和自己外型极为相似的新角色直皱眉。 许久,主动安隅弹一条消息。 -我们是不是该起诉福犀动画公司肖像侵权? 安隅一觉睡到快傍晚,醒来看到这么一条消息,有些头大地复道:“算吧,不会胜诉的。” 小章鱼人立即反驳。 -新出场的章鱼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相信我,起诉可以帮你赢到一笔赔偿金。 安隅把屏幕捧近,对比着仔细辨认好一会,“全世界的章鱼不都长得一样吗?” 小章鱼人立刻露出不悦的神情。 -看来你对章鱼很脸盲。 -负责任地告诉你,严重和我撞脸,我甚至怀疑的原画手稿是在你的指导下完成的。 安隅向来说不过,索性放弃争论,敷衍几句匆匆出门。 出几天外勤,店铺装修攒下不少事需要拍板,许双双昨晚发来投资收益表,勤劳的麦蒂女士又鼓捣出新品。 涉及到意和钱,任务的疲惫被他果断抛到脑后。 电梯停在餐厅层,在刚好是晚饭时间。安隅快步踏出,打算花五分钟填饱肚子。 羲德要求他每顿都要吃肉,不他去店里啃面包解决。 安隅出在餐厅的一瞬间,原本溢满晚饭喧闹的餐厅瞬间鸦雀无声。 他一个刹车,茫地和满厅守序者对视。 那些家伙直勾勾地盯着他,片刻后,接二连三地冲他弯腰鞠躬。 “角落。” “大人。” 安隅张半天嘴,一个音都没发出来。 他的社交技能显无法支持与几百个人同时聊天,这一点让他忽有些敬佩莫梨。 他扭过头,拿起一盘子。 排在前面的守序者默契退开,一个接一个,转便把他让到最前方。厨师适时地托出两巨大的餐盘,各式面包搭配油香四溢的烤肉,显早有准备。 安隅正要夹取食物,忽听到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在旁边叫道:“角落长官。” 他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人连续叫七八声,突觉得不对劲,缓缓抬头——看到宽广的胸大肌。 “请问,您收监管对象吗?”庞大物温顺地朝他低头,“我叫穆德,天梯顺位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