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他，“我从未签署这个鬼誓约，别忘了，我是被绑到尖塔的。” 他顿了下，“而且是否遵守誓约，你还是等角落醒了之后，和他本人谈判吧。” 严希的声音响起，“各位，请先等一等，安隅的精神力已经维持100%状态超过一分钟了，没有再发生波动，请再给他一点。” 如死亡般躺倒在地的人这忽然睁了眼。 频道里霎一片死寂，上万人透过屏幕紧盯安隅——终端显示安隅的精神力仍在100%，那双金眸完全涣散，他失神地望着空气，久久没有丝毫神情变化。 漫长的数十秒后，安隅终于轻阖眼皮，哑声道：“我还好。” 频道里顷刻兵荒马乱，各考察记忆和神智的问题相继而来，安隅太累太痛了，在无力作答。 他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绞断意识的酷刑，即便醒来，余痛仍让他无比虚弱。 他缓缓翻过身，又虚弱地闭上了眼，听见自己本能般地呼唤那个人。 “长官？您还在吗。” “在的。”秦知律立即出声。 安隅深吸气，“这块屏幕好像是我的，我差点就出不来了。” “里的东西会让你忘记现吗？” 安隅“嗯”了一声，“它让我到了一原本不存在于记忆中的东西，一念之差，我就会永远沉沦。好在，我好像还保留了一求生的本能。” “辛苦了。” 秦知律的声音很温柔，“如果下次还能留着一丝本能，就像你刚才醒来叫我那，再多叫我几次吧。” 安隅怔了一瞬，睁眼道：“什么？” “毕竟是你的长官，总不会任凭你痛苦呼唤而置之不管。”秦知律语气和缓而坚定，“以我为锚，如果痛苦却无法呼唤到我，那么一切尽是虚假。” 频道里还有精神紧绷的上万人，却鸦雀无声。 记录仪心翼翼地从空中靠近安隅，城透过一方的针孔摄像观察着他。 大屏幕上，那双空茫的金眸轻轻波动了一下。 片刻后，安隅抬起，覆在了眼睛上。 他好像从来没对长官说起过，他觉得世界是一片无际的黑海，他从不知自己来去处。 凌秋曾短暂地羁绊住他，而后，又剩他独自漂流。 他的声音如往常般不带什么情绪，呆板之下，又好似在细微地颤抖。 “以您为锚吗……” “要相信你的锚足够坚固。”秦知律语气坚决，“无论风浪多大，水下的锚点都不会移动。” 安隅喉结轻轻动了动，“知道了。” 片刻后，他终于长吐一口气，缓缓坐起，起身。 虚弱感在那具人类的身体上逐渐敛去，那双金眸一点点聚焦，直至瞳孔凝缩，盯向前的屏幕。 刚才钻入的屏幕此刻已经熄灭，昭示着屏幕的人死亡，他本人还好端端地站在这。 钟刻的能力显然正在野蛮生长，不仅能迅速生成34区以外之人的空屏幕，还能随意篡改屏幕的位置。 他很享受捉迷藏的游戏。 安隅将视线掠过那无数根汇聚向中央的白线，凝眉着中央屏上不断积累的数字，说道：“这个巨大的池不仅是钟刻为自己积累的养料，也是他来去不同屏幕的枢纽。他不可能永远穿梭在别人的空中，一定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屏幕。” 一旦切断那块屏幕与池的联结，他就再也无法穿梭和操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顶峰道：“角落，你的意志沦丧将对人类造成极大威胁，经黑塔决议，从此刻起，你只负责定位屏幕，换其他守序者进入。在场守序者人可能不够，增援部队已经在路上……” “驳回。”安隅蹙眉道：“不仅是我在抓他，他也在诱捕我。他已经选好了游戏对。” 搏的声音响起，“安隅，刚才你的精神力在0和100%之弹动。我们曾有数以千计的同伴死于意志沦丧，还从未见过这么极端的数字。作为朋友，请你谨慎。” 安隅闻言一顿，轻轻触碰了下耳机，“只在这两个数值之弹动吗？” “是的。” “弹动了多少次？” 一位研究员回答道：“你的意识进入屏幕不到5分钟，精神力共有28次突然跌至0又回弹。” “知道了。”安隅深吸一口气，“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不，就再一次。” “可……” “我会步步紧逼，直至站在钟刻前。” 上峰犹豫道：“进入屏幕似乎给你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安隅神色淡然，“死不了就好。” 他忽然想起长官说过的话——唯有在痛苦中不断迫近极限，才能诞育新的觉悟。 这果真是他的宿命么。 耳机里反对的声音还没落下，他已经果断从腰侧抽出了刀。 “角落，你要干什么？你……” 金眸倏然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