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银线掌中剑,可面对这样的围杀几无半点优势。
他带着宁娈侧身避过锋利刀芒,手腕翻转银线掌中剑出袖,如一条灵蛇般向为首之人后心而去。
那人身后似长了眼,反手臂将大刀横挡,“铛”的一声,掌中剑倏然弹开。
来者四五人,端的是意欲取命的架势。若只是钟离九自己,或可放手一战,谁生谁死尚无定论,但他带着宁娈,行止动静之间却是颇多掣肘。
这几人自是也看出他的束手束脚,愈加发狠地猛攻上来。
钟离九毕竟曾师从穆九重,纵无趁手兵刃在身,单论武功亦是上乘。
虽束手束脚一时半会几人倒也奈何他不得。
林中北风更盛,飞沙走石,须臾之间又已过招上百。
对方几人互相之间配合默契,几无间隙,有攻有退,此消而彼涨。
意图很明显,是强攻不下便欲车轮相耗,直至他体力落了下乘,再合而杀之。
钟离九自然也看明白了。
他的面上带着嘲弄的冷笑,随即单手硬接住一人的拳风,内力起于胸腹之间以及四肢经脉,再集中于手心一处,对方内力远不及他,被这一掌震出丈许远,瞬即破了几人的合围之势。
钟离九一直握在宁娈手臂上的手掌倏尔松开,无半分犹豫地将她弃下,转而飞身脱出合围。
在这一刻,仿佛这山林间所有的冷意都扑向了自己,宁娈怔怔愣在原地,就像一只迷途至险境中的鹿,茫然而不知所处。
这几人来意本不在宁娈身上,见钟离九脱身而去,竟自也毫不迟疑地追上去。
瞬息发愣之后,宁娈也顾不得许多,跌跌撞撞向林外跑去。
身后的打斗之声随着她跑动起来而渐渐远去。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是到山下的马车旁对卢良报信说钟离九有危险?还是向另一边山脚下去?
她很难去猜想钟离九会不会受伤,或者会不会当真被杀死,冷意仿佛穿透了她的骨髓般,让她不及去思考这些。
许是跑得太过慌乱,她在踩过一块不稳当的山石时整个人向前扑去,重重扑摔在地上。
便是这时,她听到后边远远地有什么疾掠过来,要命的是她又听到了那声破空的轻啸声。
她不敢停歇,当下便拽着被碎石刮破的斗篷起身,惊恐使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却只见一片银线暗纹的黑袍似乌云一般压将下来,随即“噗”地一声,是血肉被刺穿的声音。
宁娈被拢在一双手臂里不能挣出头来,只听得侧脸相贴的胸膛处震出一声冷戾的喝声:“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