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想要逃出,又被那双手臂困缚住,只一用力便再拉进怀中。
偌大的金笼中,丈匹红绡翻飞之下,有一个年轻的帝王,在把玩着他手心中怎么也飞不出去的娇雀,千般莺啭啼鸣,被逼迫出来的欢畅与发自心底深处的惧怕,尽都压抑在一方被囚困的天地中。
与此同时,合春宫外一个内侍装扮的宫人将耳紧贴在门格之上,细细听着屋内或欢畅起伏或低咽啜泣的女子声响,直到夜已深沉,屋中声响渐息,他便又疾步向另一处走去。
不远处的宫墙角落里有人在等着他,见他到来,便问道:“如何?”
内侍面上透着些不言自明的浮浪之色,压着笑意道:“这一回是找对了,咱们的这一位君王哪里有半分体面,到底不过是个沉迷于欲瘴中的昏色之徒罢了,您是不晓得那内里的动静,当真不堪言呐。”
说完发出好一阵啧叹之声。
两人说着话前后脚走了,合春宫内外都冷寂下来。
红绡软帐之中,宁娈疲累已极,身上只覆了一张薄锦被,露出瓷白的双肩。她的头发散乱铺陈在软枕上。
昏黄烛火下,她面上泪痕犹在,令人禁不住心上怜惜。
钟离九半身侧坐着,终究未忍住将手指落在她鼻端上,轻轻点了点。
宁娈不知说梦话还是怎的,轻轻道了句:“我恨你。”
他的手指便顿在那里,好半天方攥回掌心中,问她:“你恨我什么呢?恨你因我失了自由,还是恨我这样对你?”
屋内除了烛影摇晃,再无人回答他,方才那句“我恨你”似也只是她的梦中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