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方小宝生气挪动长凳子,连带着和他坐一起的人也不得不起身。
安暖无辜,她说的是实话啊。
娘亲给她解释过什么是男子汉,男子汉会保护老弱病残孕,不是那种嘴上只会说大话的人,总之是很厉害的人才能成为男子汉。
在安暖眼里,方小宝哪个要求都达不到,自然就不是男子汉了。
方小宝也说不清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也许是被比自己小的女娃子瞧不起,触碰到了他弱小的心灵。
“你再说一遍?”方小宝气势汹汹站在安暖面前。
没有被人凶过的安暖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忍着哭泣的冲动,仍是倔强说:“我没说谎,娘说过说谎的人是坏孩子。”
她是好孩子,绝对不会说谎!
方小宝瞧着安暖绑了两条小辫子,用力拽了一下,抓在手里,大声说:“你再说一遍!”
安暖头皮被扯得生疼,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像断了弦的珍珠。
“你做什么!”徐三宝走人群里钻出来,咬牙拍开他手。
方小宝捂着红彤彤的手,不可置信看着徐三宝,惊讶质问,“你打我?”
闻言,徐三宝又推了方小宝一把,把安暖护在身后,“是你先欺负她的,你活该。”
方小宝怎么也想不明白徐三宝为什么要护着一个陌生丫头,他也懒得想,被徐三宝这么一推,登时记恨上了。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安暖拉了拉徐三宝衣摆,瘪嘴说:“不要和他打架。”
徐三宝瞪了方小宝一眼,回头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先生不在,他偷偷睡着了,被看热闹的人撞到才醒,哪知一醒来看到就安暖被欺负。
安暖小声说:“娘在干活,我没事做,婆婆就带我来村里。”
“哪个婆婆?”
安暖眨了眨眼,“婆婆就是婆婆呀。”
两人同时不解看着对方,而被无视的方小宝哼了一声说:“哪里有什么婆婆,你就是偷偷溜进来的,小偷!”
安暖不想搭理他,倒是徐三宝脾气急,指着方小宝鼻子骂:“你才是小偷!”
一来一回,两小孩脾气都压不住,扭打成了一团。
安暖看得心惊肉跳,仿佛看到了村民抓她娘的场面,泪眼婆娑拉架,“别打了,你们别打!”
其他小孩子,有的激动大喊,有的指挥打架,胆子小的呜呜哭着要找娘。
安暖身子比他们两个都小,拉扯之间被方小宝用力推了一把,扑倒在地,手掌被地上小石子划伤,她疼得不住抽气。
徐三宝愣了一下,顾不上方小宝,被后者踢到小腿也浑然不知,连忙去扶安暖。
“先生不在,你们造反了?”
李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锅铲。
小孩们看到李氏,纷纷坐回了位置上,拿着书假装看书,其实都在偷瞄安暖和徐三宝。
方小宝也趁乱跑了回去,仿佛刚刚的事不是因他而起。
李氏瞥见安暖擦伤的手,哎哟一声,心疼问:“怎么那么不小心摔了?”
徐三宝生气说:“不是不小心摔的,是……”
安暖拉了他一下,打断他的话,扯出一个笑,和李氏说:“阿姨,是我不小心摔的,你不要和我娘说好不好?”
“好好好,”李氏连声应着,左手拿过锅铲,右手在襜衣上抹了抹,拉起安暖小臂,“走吧,阿姨给你擦药,好得快,你娘就不会知道。”
安暖点头,跟着走了两步,另一只手被徐三宝拉着。
“婶婶。”徐三宝不开心喊李氏,皱着眉,将不情愿写在了脸上。
李氏看着侄儿,没念及情分,命令道:“快回去坐好,小心先生回来罚你抄书。”
“我不去,”徐三宝倔强道,“书又不好看,还不如看妹妹。”
李氏觉得好笑,捏了下他鼻子,“妹妹是好看,但妹妹喜欢有学问的人。”
徐三宝半信半疑看安暖。
安暖配合点头,虽然不明白李氏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点头就对了。
徐三宝勉强坐好,手里拿着书,依依不舍目送安暖被带走。
学堂有的孩子调皮,学堂便常备着药,李氏拿了药,安暖懂事说:“阿姨,你去忙你的,我自己来就可以。”
李氏看着豆丁大的人熟悉挖了一点药,抹在伤口上,之后又小心把药收好。
她心中酸涩,这么大的孩子,哪个不是天天想着玩和吃,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娃子。
安暖把药还给李氏,以为她是不放心,伸手给李氏看,“安安会照顾好自己,不会给阿姨添麻烦。”
李氏摸了摸她头,轻笑问:“安安要不要和阿姨去烧饭?”
安暖犹豫看了一眼坐满孩子的屋子,“安安可以帮阿姨洗碗。”
李氏听出她的意思,她现在不想过去,想听他们读书。
但这可不行。
李氏不是不知道安暖是怎么摔的,只是不好说穿,徐家和方家有交情,这事处理不好容易伤和气,所以才当做不知道。
安暖出现在学堂已经不合规矩了,女孩子家家,哪里有往学堂跑的?
若是被知道今日发生的事,十之八九会受到村民排挤。
刘秋好不容易能下山帮忙,挣点钱过冬,千万不能出乱子。
“安安不可以去那里么?”安暖满眼期望。
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李氏看,李氏闭了闭眼,狠心说:“等先生回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