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封昀几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蒋如尘关上大门,轻拍一下额头,猛地想起自己好像忘了问一下封昀是否愿意投资蒋氏布坊的事情。
也怪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一时忘记了。
不过明天就要开始比赛,现在急着去找投资合作对封昀的名声也不好,到时候若是赢了,难免会被有心人说。
以前有点过于急迫,有点想当然。现在这种想法还是暂时搁置,等比赛后再说。
蒋如尘望着布坊的大门,面无表情,美目低垂。
其实她也想一个人将布坊经营起来,让蒋氏布坊的招牌传遍全国。但在这个强权社会中,她必然会遇到数不胜数的阻拦和潜规则。
多一个位高权重之人为她保驾护航,自己才能更好地发展布坊,推广棉纺织业。
她也仔细观察过,封昀为人廉洁正直,爱民如子,与他合作不用担心会将布坊带入坑中。先前自己能够摆脱李家,守住布坊不正是借他的帮助吗?更何况,在那些诸如宋政和、李家等敌对人的心中,她早已是属于封昀一系的人。
如此,于公于理,选封昀作为合作伙伴是再恰当不过了。
蒋如尘也不是多愁善感之人,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便不会再为此辗转反侧。
调整好心情,便与在院中一直等待的何书玉一起,将院子的门窗检查一遍,准备将就着吃完晚饭休息去。
却忽然听见大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两人反射性地把心提起来。
随之,门外远远地传来熟悉的声音。
“蒋娘子!我是封府的长青,麻烦您开一下门。”
蒋如尘随即松了口气,放下碗筷,应声去开门。
一打开门便看到长青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长条盒子站在门口。旁边还有个担着食盒的小哥。
看着眼前这两人,蒋如尘沉默了。
封昀不是去处理事情了吗?怎么还有时间到酒楼去点餐。原本以为他是说说场面话,没想到他居然来真的。
“蒋娘子,我家大人特意吩咐小的从味香楼点了招牌菜送过来。”
长青虽然经常被于谨打趣为蠢人,但也知道自家大人对眼前的女子十分上心。但凡是主子重视的,作为下人的自然要更加重视,因而每次跟蒋如尘接触时,都是抱着恭敬的态度。
“多谢封大人的好意,只是我已经用完饭,实在吃不下去,这些东西还是退回去吧。”蒋如尘连连摆手推辞。
“这位娘子,饭菜已经点好了,是不能再退回去。若是小的就这么原封原样地担回去,可要从工钱里面扣的。”
旁边的小哥见蒋如尘不愿接收,苦着脸说道。
蒋如尘此刻略显尴尬,也不好让人在外久等,便打开门让两人进来了。
何书玉见着去而复返的长青带着酒楼里的小哥过来,也是满脸疑惑。但碍于外人在,也不便多问什么。
蒋如尘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只是点头含糊说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送过来的。书玉,你帮这位小哥摆一下。”
“劳您照顾我,不过这事怎好烦妹妹帮忙,我一个人就能摆好。”
酒楼的小哥向来招待客人多,察言观色的本领比一般人要强。见那青衣男子在厨房外候着,显然是有话要与眼前的女子说。
便手脚灵活地把担子里的菜一一端出来,边端边照着酒楼的规矩向蒋如尘介绍着菜名。
“客人,总共四道菜,您慢慢享用。若是尝着味道好,欢迎到我们酒楼来光顾。”
说完,见蒋如尘确认完毕,便利落地挑着担子回酒楼去了。
厨房内,蒋如尘两人大眼瞪着小眼,望着饭桌上精致的菜肴发着呆。
“蒋娘子。”长青站在厨房门口轻声唤道。
蒋如尘见他没走,大概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
于是让何书玉先吃晚饭,来到长青跟前,只见他在夜色下打开了手中拿着的盒子,里面竟赫然装着几锭银子。
“蒋娘子,里面共有一百两白银。是大人特地吩咐我拿过来的。”长青笑吟吟地说道。
蒋如尘虽然为着布坊资金短缺的事情头痛,但前头封府已经给了她好些银钱,现在倒不好意思收下。
正要开口拒绝,像是猜到她要说什么似的,长青抢先一步说道:“我家大人说,他相信蒋娘子您的能力,这些银子算他以朋友的名义借给您的。到时候布坊生意做起来了,还给他便是。”
蒋如尘知道这只是封昀为照顾她的颜面假托的借口罢了,他所施的恩情足以偿还前面的救命之恩,现在若收下这一百两银子,岂不是挟恩图报。
想到这里,蒋如尘不由得为以前的念头感到脸红,什么时候她开始觉得向封昀寻求帮助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理所应当的,以后自己若还是这样的想法,那何谈振兴布坊,开拓棉纺织业呢?
蒋如尘呀!蒋如尘!才过几天呀,你就已经飘飘自然了。
蒋如尘思及此,念头便通达了,释然一笑,说道:“替我多谢你家大人厚爱。我这边还有银子,足够撑起平日生活开支。”
“蒋娘子,我家大人给我下了命令,一定要将银子送到你手里,如今我原封不动拿回去,肯定是要罚我的。”
见蒋如尘不收,长青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
“你家大人最是公正严明不过的,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罚你。我这里确实不需要这么多的银子。布坊这边虽有一些波折,但明天就要开始比赛了,等比赛过后,我相信一定会好转起来的。”
蒋如尘肯定是不会白接受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