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李明持住石荼,将剑压在她喉咙上,看向陆振。
陆振眉头一蹙,袖中的飞刀抖落在掌心,正要出手,叩门声响起。李明连忙拖着石荼,和李巽躲进从门口望不见的树影下。
陆振开了半扇门,门外是一队捕快,为首的捕头向院内瞄了一眼,问道:“你看见两个黑衣人了吗?”
“没看见。”
捕快又朝院内扫了一眼,走了,陆振关上门,立在门口静听等他们走远。
李明听见脚步声消失,稍一放松,石荼抓住他的右手,全身向他身体右侧快速旋转,将他的右臂别在身后。
李明连声喊疼,松了剑求饶,石荼甩开他。
听到动静,曹荣带来的五名侍卫持刀赶来前院,正要上前拿住两个生人,陆振扬手让他们回去。
“没想到夫人还有两下子。”李明讪笑道。
石荼正色道:“我不是夫人,我叫石荼。我看你们不像是歹徒,鬼鬼祟祟的到底是在干什么?”
李明揉着肩膀,一本正经道:“我们当然不是坏人,我们是银衫侠盗!”
石荼打量二人衣衫缝缝补补,头发乱蓬蓬的样子,笑道:“你们穿的明明是黑衣,这个样子,也不像侠盗。”
李明道:“银衫洗了,还没干。”
“以往我们从未被发现过,就是今天倒霉,碰上官兵了。”李巽压着眉毛补充道。
陆振将二人请到木桌旁坐下,四人边饮酒边谈。
李明和李巽摘下面纱,石荼看清他们相貌,虽不白净也是五官周正,行为举止不像流氓地痞,像是好人家的孩子。哥哥喝了酒笑起来开朗明亮,弟弟的桃花眼长得还有些好看……
陆振见石荼盯着二人,停住伸到嘴边的酒碗,开口问道:“二位侠盗,今夜所盗何物?引得这么大的动静。”
李明小心翼翼掏出怀中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有半个巴掌大,打开手帕,是一块翠绿通透的玉牌,他把玉牌递给石荼和陆振二人看,道:“城西有个员外叫张财源,为了得到这块玉牌,把药材铺庄掌柜搞得家破人亡,抢占了他女儿庄玉,整整五年。”
石荼见玉牌上刻着再寻常不过的牡丹纹样,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问道:“这玉牌什么来头?”
李明道:“听闻谁得了这牡丹玉牌谁就能暴富,代代相传连绵不绝,传言庄家祖上就是靠这块玉牌发家致富的。”
石荼竖起眉道:“张财源如此横行霸道,官府也不闻不问?”
李明攥拳道:“若是能告倒,官差能搜出来这玉牌,要我们兄弟二人作甚?那张财源是郢城一霸,挨家挨户吃地头,常常劫钱掠人。我们前两日救出了庄玉,今晚窃了玉牌物归原主,本想过两日再给张财源一个教训,叫他再也不敢欺压百姓。”
“庄玉人呢?”石荼问。
“她被我们安顿在城南的悦来客栈里,只是还没来得及掩护她出城。”李巽吃着月饼回道。
李明咬牙恨恨道:“原本想多拿些宝贝,给庄玉做盘缠,再揍张财源一顿,谁知道刚拿了玉牌,就被人发现了。”
陆振道:“你们已经暴露行踪,张府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还是不要再去了,城门不锁也要严加看管,在此多躲几日吧。”
“多谢公子。”
石荼见陆振又给自己添了两个麻烦,怕再喝下去明日起不来,乖乖回屋歇下了。
次日一早,陆振和石荼正要动身去找司马伟看病,顺道去带庄玉回来,刚要动身,门口又传来马蹄和刀甲声,李明和李巽连忙往后院跑,想出后门往外逃走,听见后门外有靴响声,又逃到缸里藏着。
曹荣推开门,一队衙役护着头戴乌纱,身穿青衫官服的知县俞亢下轿,知县前脚一迈进前院,身后十几名捕快立刻冲进屋内搜寻起来。
知县俞亢的视线在陆振脸上凝了一瞬,严肃的神情立马换上笑,上前两步道:“陆公子,丞相近来可好?”
陆振思索片刻,才回想起来与俞亢有过一面之缘,他是父亲的学生。
陆振行礼回道:“家父安好。”
两人在堂内落座,饮茶寒暄了几句,俞知县听闻陆振已经寻到司马良医治疗怪病,点头称赞他医术高明,必能治愈,忽然话锋一转:
“昨晚李捕头见那两个黑影进了陆公子宅中,公子为何说没见呢?”关切的笑仍在他脸上挂着。
陆振神色分毫不动,回道:“小民确实未见。”
将院内搜查过一遍的捕快空手而返,禀报并没有可疑的人,俞知县点点头,对陆振道:“亥时夜色深,他们也难免看岔了。”言罢把一张带有字迹的白纸递给陆振。
纸上字迹潦草,勉强能看出一个“银”字,若不是昨晚听李明自报家门,陆振也分辨不出是“银衫侠盗”四个字。
俞知县道:“陆公子文武兼备,又极擅谋略,还请公子助我一臂之力,捉住这两个什么银盗。”
陆振本欲拒绝,又觉得凝固在他脸上的笑容下藏着别的目的,似乎是有备而来,倒想看看俞亢意欲何为:“在下有何能帮到俞知县的?”
“他们在张府的柱子上写了,两日后还会再去,这两人行踪诡谲,只怕会杀人放火。不巧本官衙中还有许多要务,实在是分身乏术。”俞知县收了笑容,面上抹不去的疲惫更甚,颧骨不堪支撑一般垮下皮肉,目光中满是忧虑,望向门外,“我已经命人在城门严防死守,希望两日内能搜出贼人,还请公子去张宅上寻些线索,排兵布阵。”
陆振刚应下,俞知县的家丁来报,府衙上有使君来请知县回县衙接见,俞知县留下顾县丞与陆振同行去张府探查,自己回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