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除去怀王,史书还不是由他们这些胜利者书写,他日谁敢多言,砍了就是,还怕堵不上他们的嘴?
“阁老?”
“罗佑,咱们去请怀王入宫!”
他把请字说得咬牙切齿,看向罗佑的眼神中哪有半个妥协的意思。
罗佑心领神会,“阁老英明。”
说着二人被御林军护着齐齐往钟鼎楼中去。
大堂里的食客都窜到楼上去了,放眼望去除了怀王府所剩不多的亲卫和大婚仪仗中的宫中内侍,并无多余的人。
大堂空旷,要想制造出乱子可不太容易。
“既是殿下不服,不如这就与我等入宫面圣。”
蒲明伸手做请,罗佑似是避开往旁边站远了些。
怀王没有动,只是毋自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身后的女大夫,“殿下小心,蒲明狡诈。”
怀王眉目一凛,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踏出一步。
安秋鹜不敢离得太远,紧紧缀在怀王的身后。
眼看着钟鼎楼的大门近在咫尺,忽听后方有人大喊一声“蛇!有蛇!”
原本站在楼道上的食客纷纷蹦跳着往楼下跑,怀王还没有走出大堂,御林军不敢松懈,都站在一处抵着慌乱下来的人群。
情急之下谁都没了章法,胡乱冲撞和一伙御林军搅在一起,大堂里纷乱起来。
怀王和安秋鹜俱是面色一肃,“快走!”
这个季节,大名鼎鼎的钟鼎楼内怎么会有蛇,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
二人不再藏拙,各自扒拉着身边慌乱的人群,在亲卫的护从下往外走。
刚走两步,便听身后‘咚’的传来几声闷响。
安秋鹜余光瞄见有银光自倒下的几个亲卫喉见而过,再去寻找可疑的身影却遍寻不见。
她知道这是冲着她与怀王而来的。
再不迟疑,转身伸手便去推怀王。
怀王活着,一切便还有转机。
只是她手刚碰到喜服之上,耳旁便有劲风袭来,逼得她不得不缩回手往后折腰堪堪躲过刺过来的一剑。
剑刃在空中打了个转,不躲不避直直朝着怀王而去。
安秋鹜脚下没站稳,只来得及大喊一声,“殿下小心!有刺客!”
剑刃反射着锃亮的银光落入眼中,骇地安秋鹜睁大了眼。
已经躲到角落的蒲明和罗佑眼中都燃起了奸计得逞的火焰。
快,刺进去!
只要再进一分,怀王就可命丧当场!
到那时谁还管怀王是不是当真谋逆。
毕竟,陛下的儿子就只剩一个瑞王啊。
那份狂热的喜悦再也抑制不住地出现在嘴角。
身后的剑刃划破了大红的喜服,堪堪滑过背脊,被反应过来的亲卫架开几寸。
却也只是抵挡住了一招,等再要反击时已被刺客一剑封喉。
怀王的武艺不算十分高强,在第二剑袭来时只挡住了三招,第四招已是无力招架。
安秋鹜咬着唇,从背后抽出匕首拼命拦住了第四招,匕首被剑刃击落,第五招带着雷霆之势眼看着就要落到安秋鹜的面门。
却被一块从天而降的木牌打偏了几寸,只划断了几缕青丝。
抓着这个空隙,怀王一把提起安秋鹜退出了大堂。
刺客反应也很快,提剑便要再刺。
却见一男一女飞身而至,不过三两下卸了刺客的利剑。
“西北军班师回朝,大将军要入宫面圣,便不劳阁老和京兆尹大人费心了!咱们将军自会带着神医和怀王殿下入宫,为君分忧!”
刻着昭毅二字的腰牌被江白高高举过头顶,阳光洒在烫金的大字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罗佑扶着蒲明走了出来,正要开口,只见从长街外浩浩荡荡进来许多耀眼的银白,红缨在盔甲上迎风而动。
当先一骑,手执长枪,身着重甲,其后玄色披风逶迤,亮如点漆的眸子如虎视鹰顾般射向钟鼎楼。
战马踏踏而来,停在蒲明面前打了个洪亮的响鼻。
穆晋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阁老,别来无恙!”
蒲明身子一歪,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