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地方干干净净的。
葛大夫下意识道:“怎会?”
帐中一时静默,王大夫回头看一眼,抬手招呼陶桃几人照着那张方子去配药。
——
元帅的帷幄极为气派,安秋鹜到的时候外面站立的除了两个守卫还有几个年纪较轻的内侍。
“劳公公传个话,我想见见元帅。”
营中的女子除了军医所那位便没有别人。
内侍们倨傲地看着她,在女子面前他们总带着些别样的情绪。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一个不知哪来的女大夫还想见咱们家大帅。”
“就是,在宫内后宫主子们谁见着咱家爷爷不是尊着敬着,咱爷爷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七嘴八舌的声音,听得让人心烦。
安秋鹜有些憋闷。
刚才天二告诉她,洪堡听说穆晋安以刺杀他的名目把严无期关起来,十分生气一边骂穆晋安无中生有一边让军师三营的人亲自找他要人。
他拗不过,洪堡到底是元帅,只能把人交了出去。
严无期知道是洪堡派的人来,却并不大高兴,只让天二快快去找屏凡,一定想办法把他弄回军医所。
话里话外透露出对洪堡的厌恶。
他是被洪堡从太医院带出来的,起先安秋鹜一直以为他是洪堡的人,与洪堡有关自然与蒲明脱不了干系。
如此一来倒能验证她另一番推测。
况且穆晋安还指望着能钓出背后之人,被洪堡这么一搅合只能从长计议。
“天二,把东西拿出来给他们瞧瞧。”
天二果然从怀中掏出一物往他们眼前一凑,只见木牌上正正方方刻着一个穆字。
那是穆晋安的贴身腰牌,见腰牌如见他。
怕安秋鹜被人欺负受委屈,临行前特意交给了她。
几个内侍互相看一眼,支支吾吾还想拦。
“大将军有言在先,若是逢大事可让我携此牌来与大帅相商,任何人不得阻拦,阻拦者必斩之。”
天二应景的抽出腰间的佩刀,把刀刃架在了其中一个内侍的脖子上。
有人求助的看向两旁的侍卫,却没人回他们一个眼神。
这些阉人仗着洪堡的势,平日里没少颐指气使,这个时候指望起他们来,当着可笑。
安秋鹜再不迟疑,掀开帘子进入帷幄。
“洪元帅...”
本要脱口而出的话被堵在喉头不上不下。
天二也忙要跟进来,却被安秋鹜大声制止。
“不准任何人进来!”
女子声音又急又利,确认她无碍后天二便把刀一横站在大帐外。
闻言赶过来的安虎父子站在十步开外。
安启辙还想走过去,却被安虎一把抓住,“那女大夫都说了叫人别过去,你还去什么。”
“父亲,洪堡再怎么说那都是一军主帅,岂容一个女子如此行事。再说了,你们都怀疑这严无期背后还有人,不看着他安全出了洪堡的大帐,我怎么安心。”
安虎从容道:“相信穆晋安的眼光吧,大将军的腰牌都给了她必是极相信这个女大夫的,不会出什么事。”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启辙张嘴,半晌无言。
自家老父对这个屏大夫格外宽容。
洪堡没料到有人突然闯入,急急忙忙去整理身上松松垮垮的衣物,露出被压在身下的严无期。
男子那张玉色的面容如今满是死气。
他空洞地望向闯进来的安秋鹜,僵着手扯过一旁的被褥遮住自己的□□。
“你来了。”
往日冰冷的嗓音更冷了。
“放肆,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给我就地正法!”
洪堡的威严被人挑衅,还被看见这种事,他凶相毕露。
安秋鹜这才正眼瞧他,只是从心底冒上来一口浊气,噎的她几欲作呕。
洪堡暴跳如雷,却没有一个人闻言进来。
他总算察觉出几分异样,拿起一旁挂着的宝剑对准安秋鹜,“这是陛下赐我的宝剑,尔等贼子还不受死。”
安秋鹜头次对宫里那位靖康帝产生了好奇。
得是如何一位传奇帝王,身边的贴身内侍才能如此蠢笨。
她只是快走几步把趁他不注意把藏在袖里的银针往他手背一甩,洪堡吃痛,手中的宝剑应声落地。
“还能走吗?”
安秋鹜问。
被褥下一阵悉悉窣窣,好半晌才传来声音,“能不能拉我一下。”
骨节分明的手从被褥中伸出来,伸到一半又害怕的缩回去,如此反复几次安秋鹜如何不明白他的顾忌。
终于在最后一次,她猛地捏住他的手腕,“严无期,跟我走。”
手腕处传来细微的颤抖,安秋鹜安抚地拍了两下,被褥下的人才借着力度坐了起来。
他衣衫穿戴整齐,一言不发地往帷幄外走,步履匆匆,就如身后有恶鬼追赶。
洪堡还在叫嚣放肆,但被安秋鹜刚才那一下扎的心有余悸,只敢逞口舌之快。
她把刚从天二手里拿过来的腰牌在洪堡面前晃了晃,“元帅,看清楚了,这是大将军的意思。你若实在不服,等战事结束,可以亲自去找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