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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烂书肆(2 / 3)

说是姻缘之事不得强求,讲究个两情相悦。沈羡如今碰见了自个儿的温柔乡,若再与桑姑娘成亲,便是强人所难,对二人都不好。况且沈羡与那姑娘两情相悦,桑姑娘也不可能棒打鸳鸯。

那姑娘桑锦知晓,姓赵,是洪州有名的大家闺秀,家中财力充沛,名望很好。

于是沈母告知桑锦此事,桑锦就一人离开了洪州城,死在了大雪纷飞的郊外。

如今沈羡与她顺理成章地解除婚约,只有桑锦背负着家道中落和爱而不得的痛含泪而去。

打住思绪,桑锦闭上眼,素白的手揉了揉紧蹙的眉间。

一堆糟心事。

虽然自己并没有亲身经历,但代入感已经很强烈了。

发潮的书本已经全部烤干,她拿起铲子铲了几堆雪灭了篝火,也没跟过路零散的旧客一遍一遍解释自家的情况。

马上要过年了,凡事讲究个吉利,她家年前死了人又被退了婚,少说几句才是合理的。

也免得遭人嫌。

书肆内暖烘烘地生着炭,桑锦将烤好的书用手摸了摸,一册册放回书架。

虽说有些不平整,但考科举的学子一般不在乎这些,还是能卖的。

她扫了一眼书肆内室里熟睡的两人,转身便带着晃着尾巴的黄狗去了药铺。

桑锦第一次见这只黄狗的时候,黄狗很乖,哈着舌头摇尾巴却不扑人,模样像极了土狗和柴犬的串串。

尤其像自己之前之前看的一部电影《忠犬八公的故事》里的八公。

“要不就叫你八公吧。”桑锦捂了捂白色素披风的领口,瞥见黄狗汪了一声,像是咧开嘴一样吐着舌头。

它好像喜欢这个名字。

一人一狗走在雪地里,一路上桑锦不禁回忆起昨夜自己何等艰难地从郊外回到洪州城。

雪路难走,郊外的雪更加厚实,她冻得慌,想赶忙回到城中,路途却被一个东西绊倒了。

扒开雪发现竟是个男人,脸色苍白浑身是血,脸上带着古装剧男主的战损妆,长地却是比男主还俊。

一探鼻息竟还有气,桑锦咬着牙扛起他,碰了辆路过的牛车才背了回来。

可城里的医馆都不敢接这半死不活的病人,桑锦没办法只好把人带了回去,用自己脑海里仅存的急救知识给男人包扎了一下。

桑锦学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能让男人不断气已是万幸。

去医馆抓了点补药后桑锦就回了书肆,每次回到书肆都要经过好几条狭窄的巷子,店铺之间门对门,不太宽敞。

桑锦还没进巷子,就碰上了沈家母子。

二人身着华服,神态怡然端庄,瞧见桑锦后眼中微微惊讶,转瞬即逝。

沈家有了些积蓄之后,在洪州城开了十几家店铺,邻里乡亲,甚至沈家曾经的债主,都开始阿谀奉承地讨好沈羡,如今的沈家是风光的。

沈羡比沈母高了一个头,一身金白相间祥云纹长衫,满身贵气,丝毫没有桑锦印象中那样寒酸,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钱味。

他样貌生的不差,浑身一番正气盎然的模样,也难怪原身会对他如此倾心。

而桑锦一身朴素,袄子上还有些补丁,与面前二位比较起来,确实黯然失色了许多,又显得寒酸。

沈母眼中夹杂着冷淡与嫌弃,像是碰见什么晦气东西。

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街道不宽,母子二人略显尴尬,但桑锦还好,面不改色地行了个礼,眼也不抬地绕开他们而去,但八公却一直对着二人犬吠。

沈母怕狗,倏地躲在了沈羡身后,一向温和的八公却龇着牙,扑到沈羡身上撕咬下衣服的一角。

母子俩齐刷刷往桑锦那边看,沈母更是激动,口中道:“管好你的...”

话还没落,只见桑锦的背影早在远处,那个“狗”字又咽回了肚子。

沈母下意识道:“我的儿啊,没受伤吧,让娘看看!”

沈羡握住衣角,眼神却仍旧留在桑锦背影消失的方向。

这是桑姑娘唯一一次,碰见他连正眼都不带瞧的。

明明自己并不中意她,但为何心中会有失落?

沈母握着被撕破的衣角,满脸愤怒:“没事,咱家不缺钱,儿啊,你再去添几件新的,这件咱以后不穿了。”

雪稍微小了些,桑锦提着步伐回到书肆,刚开书肆门,便见胞弟冲了出来:“阿姐!”

胞弟脑门带着虎头帽,小小一只像个球,冲出来抱住桑锦:“阿姐,我好想你啊,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说着,小虎头便两眼泪汪汪,拽着桑锦的衣角:“像...像娘亲那样...不要...我了。”

桑锦蹲下来,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好啦,阿姐不会不要桐桐的!阿娘也没有不要桐桐,她去外地做生意去了,到时候挣了大钱回来给桐桐买好吃的。”

桑锦拎着药,把小虎头抱在怀里拍背,小虎头眼神圆溜溜地道:“阿姐,我今早起来发现身边多了个不认识的哥哥,他是谁?”

“他是阿姐在路上救回来的人。”

桑锦放下胞弟,便进屋查看那人。

屋内光线昏暗,桑锦怕开窗进风,于是点了盏油灯,将屋内照地亮堂。

床上的男人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眉目深邃,却不锐利。

他脸颊出奇地苍白,瞧着也就二十岁左右,鼻梁高挺,嘴唇没有血色地干裂,却像是给他精致的容貌印上沧桑。

这人面相颇有帝王一般的英气,但不知经历了何等事故这般凄惨地倒在雪地,也让人颇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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