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你知道吗!?”
艾伦胡言乱语着,三笠虽然能拉住他的拳头,但却控制住不了他的嘴。收了钱刚揣兜里的老汉听到艾伦的言语,脸上笑容消失,灰溜溜的收摊赶紧撤走了。被欧若拉抢了生意的小老板听到艾伦的言论,露出嘲弄的笑容——路过的人听到艾伦那么激烈的言语,尽露出或苦涩或嘲弄的笑。不过并没什么人驻足围观,谁家还没见过几个不谙世事的儿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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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没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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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想教训艾伦,不过看艾伦眼泪都蹦出来,显然是又破防的样子,高情商的欧若拉只说了一句话,便不再招惹他了。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今天的信息,欧若拉让车夫带新妹妹回家别再给艾伦添堵,自己领艾伦三笠找了家酒馆喝咖啡——平日里人声鼎沸的廉价酒馆中,稀稀拉拉只坐了七八对醉汉,安静宽敞的能当星巴克用。
这可真是焕然一新的面貌。100年前的艾卡迪亚帝国早已推广了高产作物的种植,凭着帕拉迪岛地处亚热带,降雨丰沛的肥沃土壤。王国内每4个农民,就能供养的起一个脱离土地的非农人口。建国100多年来,大概墙内的城市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凋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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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吃……」
艾伦在自闭想心事。三笠倒是心安理得的吃起了欧若拉请她的黄油面包。一口下去她喜上眉梢,这跟军营里现在硬的没法下咽的面包,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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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怎么还不提问什么是自由啊。
小酌两杯后,欧若拉有点急,她向三笠求助:
“三笠,在你心目中,自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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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笠没有露出任何困惑来,但她的回答令两个人都感到不快:
“我没有想过‘什么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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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肉白痴!”
艾伦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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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人。」
欧若拉呷啤酒,用宽大的杯身,阻止鄙夷可能从自己的眼中泄露出去。
尽管她在政治观点上没有看不起能力残缺者的意思,但不妨碍她作为一个优秀的个人,鄙夷那些菜还躺平不以为耻的个人。
不是完整的人。明明有手有脚身理健全,却一定要像寄生虫一样依附着什么才能存活。
放下杯子,欧若拉看到艾伦正明目张胆,不加掩饰的鄙夷着三笠。程度之深,甚至好像还捎上了她的那一份。联想到有意思的事,欧若拉轻笑漏了声:
艾伦肯定想的是三笠脑子里没自由的概念,像奴隶,所以他讨厌她;而她也讨厌三笠。她觉得三笠是寄生虫——是离开了他人劳动成果,就无法存活的奴隶主。你说这一个人,她怎么能既像奴隶,又像奴隶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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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你没有见过奴隶吧。”
乱颤了一小会儿,欧若拉再度正色。这么难得大好的教育艾伦的机会,她要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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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斜了眼三笠,不过还是摇头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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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就是那些把包括自己的生命在内的所有权利,都让渡给了主人的人。主人叫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主人要他们死,他们也只能乖乖去死。”
知道艾伦不明白重点,欧若拉补充了一句,
“如果我们的国王弗里兹王,叫你现在立刻去死。你会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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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年仅十岁的处理器,不足以处理这种信息。
“我是自由的”,
“王的命令是绝对的”
这相互冲突的绝对指令,在他的大脑中泥头车一般的互创,把周遭所能接触到的一切都变成浆糊。他宕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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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把艾伦的感情和大脑玩弄于股掌之间,欧若拉只觉得失望。
要是这小子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者也好。理论一番后,把对方的想法掰直,不可谓没有成就感。可艾伦这臭小子,他的脑子里除了“自由”这个名词以外,什么都没装。她有幸成为他的塑造者,人生导师,但这可不是轻松的活儿。
独自一人应付包括纳特堡爵士在内的一切人的快节奏生活让欧若拉疲惫,她其实不想当老师,她想找个同事。
“你应该是自由的。我们所有人来到这个世界,都应该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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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三笠也认真的点头。很少有人不认同这个道理。只是,在每个人心目中,对于“哪些人算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尽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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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你就能看到,弗里兹王他限制了你的自由。他制定法律不允许你擅自前往城外,他制定法律规定你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于他,哪怕他要你去死,你也得顺从。墙外的巨人是我们的敌人没错,可我们竟然没有去和巨人作战的资格。若胆敢私自出墙和巨人交战,最高可判处死刑。你发现什么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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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先睚眦,片刻后困惑,困惑不已。
“可……王不是我们的敌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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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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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为我们建造了城墙,以免我们遭巨人毒手。不让我们私自出城,是为了避免我们做无谓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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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要你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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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要我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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