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中,除了那几个骑马机动的外,我们不能确定各个方位上的敌人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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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有河流或者山地吗?”
欧若拉和埃尔文看地图,会所背向纳特堡的一侧是山地,但很不凑巧,或者说理应如此的是:去往纳特堡的方向植被遍布,很容易埋藏伏兵。这很好理解,不干净的会所要选址在郊外远离人烟的地方,并且要防止被一般人发现,当然只能在深山老林之中。最近的路上仅有能行一辆车且七弯八扭的小道,如果从侧面绕回去的话,则有五十公里以上的行军路程。
且道路同样不是坦途,几乎只能摆一字长蛇阵行军。一旦遇伏,只有有立体机动装置的士兵才有能力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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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直接跑。行军路上一旦遭遇埋伏,首尾不能相顾,士兵无法还手的情况很容易造成士气崩溃,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就算是最顶尖最专业的士兵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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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文看了地图后,决定让士兵们丢下辎重,只随身携带一顿的食物和一些清水便上路。埃尔文很擅长行军,他清楚影响军队机动性最大的限制因素就是人吃马嚼的辎重。现在他们只需要撤到直线距离10公里外的纳特堡家,就算再警惕,3个小时也够了。但欧若拉则反对了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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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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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历史上各个国家总结的经验教训。不可主观的拿人心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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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文承认自己对怎么与人战斗的问题,并不胸有成竹。在思考如果自己是士兵,面对四周冲天的喊杀声,却无能为力时心情会怎样后,他认可了欧若拉的建议,转而去思考别的出路:
直接向纳特堡家的路艰难险阻,否决;
侧面迂回向纳特堡家的几条路各自有各自的风险,且都要面对一字长蛇阵行军的问题,暂且搁置;
背向纳特堡家的方向,那边是一片道路更差,但同样不利于敌人发挥的山地。翻过那片大山,就有城际间宽敞的道路可供行军去往纳特堡了。但翻越山地相当耗费时间和士兵们的体力精力。一百公里以上的复杂行军路程,无法保证士兵们能在辎重用完前抵达纳特堡,且城际间宽敞的道路,也有益于敌人的运动;
固守在原地,则内无粮草外无援军,直接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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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调查兵们的意见吧团长。过去的军事经验在对付人类时没有效果,现在这个阶段的战斗特点是不专业化不职业化,破局依赖战士们的灵光一闪。所以士兵们广泛参与的民主决策,会比指挥官一人闷想效果更好。”
欧若拉又建议,
“也是趁这个机会,看官兵们的表现,重新评估他们所应该处在的职位。旧的,应对巨人时使用的军制已经过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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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牌权力会影响官兵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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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后都是军官,只是有的带兵多有的带兵少罢了——他们可是从龙之臣,有拥立之功的。”
欧若拉抢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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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部表情是在思索欧若拉说的话是否在理,内心中,埃尔文颇觉惋惜遗憾。没想到年近不惑,他反而还能再燃起属于年轻人的欲望与激情。过去是他单方面的在帮助一个生活困难的小女孩,他是在怜悯与施舍她。出于对秩序之章能力的警惕,他对她还保持着戒备与警惕;现在,他在探索前半生从未曾涉足的领域——
他感到极度吃力,但那个小姑娘,现在可以帮助到他了。
想要独占她的念头一出现,就很难再昂首挺胸义正言辞的狡辩说:他对她只有父亲般的关爱。大叔爱上少女倒并没有什么可耻和低俗的,甚至他的下属们都觉得他们般配,但现在让埃尔文伤心的,是早在他真正意识到他对欧若拉有私情前,
欧若拉就直截了当的摊牌了:虽然我对你也很有好感,但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是我最得力的下属,如果我们间有了些什么苟且,我就忍不下心派你去最危险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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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从来不考验人性,不相信许诺和神圣,只谈“”客观现实如此”的原因……」
大敌当前,训练兵们的血还在缓慢却坚定的流淌着。自己非但没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思考如何破局上,反而觊觎起了已经宣誓过归宿的他人的妻子……
而且被失恋的痛苦掣肘住,在走到调查兵们面前临时搭建起的高台时,脑子里竟没有想好一句大义凛然的说辞。还是看到欧若拉,想她选择的方案必定是“如实汇报”,他才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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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僚们,士兵们。”
在回到会所门厅,点清除掉在前线的几位骨干调查兵外,其余尽皆集中于此。轻咳一声,用两种称谓呼唤起调查兵们的注意力,埃尔文用沙哑低沉,仿佛喉咙被烧过一般的嗓音演说起:
“诸位已经或多或少,听我说过,或者听说我说过:‘我们的敌人往后将不再是巨人,而是人类’。我一度顾虑于我没有证据说服各位,故一直没有公开宣扬这个观点。而今夜一战,目睹到‘人类如何使用人类才能想象出的手段,宰杀人类喝血吃肉的场景’,想各位对人类为什么会成为‘自由’以及‘我们调查兵团’的敌人,有一定自己的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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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支持纳特堡女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说法!一定要让他们尝尝他们自己杀人的手段!”
在埃尔文暂停演说,让调查兵们思考时,一位被指派过跟随肯尼的士兵举右拳振臂高呼,跟着群情激愤,要求一定要严惩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