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哎……”
藤森椿低下了头,疲倦地叹了一口气。
白炽灯的光芒在头顶上间断地闪烁着。
将手指交叉、随意放在腿上的女人隔着铁栅栏,趣味缺缺地说道:
“我已经对你不感兴趣了。”
每当看到那张脸的时候,音石明都会想起替身被海水冲击、力量被分解的恐惧。
一次、两次、三次。恰到好处的留下能让替身存活的能量,再次进行相同的行为。
——既然搜寻本体还需要时间,那就在替身上造成能对本体进行精神伤害程度的消耗吧。
轻描淡写的对他人说着这种话的黑发女性,转过头来直视着自己的替身。
你根本不理解杀戮是什么,只认为这是一种证明强度、排除危险的行为。所以,虽然过程会很漫长,我们要从“知晓痛苦”起步,一点点去“理解死亡”。
她甚至还温柔地笑着,站在自己这一边做出思考:
啊,这对你可能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吧。
“……你、你过来干什么!”
如今在监狱里再度看到女人到来,音石明打着寒战,一边把整个身体都挤进床边的角落之中,一边狠狠的抽了抽鼻子——他的鼻腔已经泛出海水的腥味。
坐在铁栏杆外面的凳子上,藤森椿翘着二郎腿,放在腿上的食指随规律的秒数而上下拍打着。闪动的灯光让她的面容一半隐藏在阴影之中。
她用提不起劲的声音反问:
“你以为现在几月了?”
音石明噤若寒蝉。
“进了监狱就不用被空条承太郎揍,也不用承担不被发现的杀人责任;偷走五亿的巨额财产,判刑只有仅仅三年……”
本来没什么波动的声音突然带上了笑意。藤森椿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仰起头打量着这里的环境:“甚至还有足够的底气来拖延本来应该回答的问题。”
“音石明、音石明。是史比特瓦更财团做的太过温柔,还是日本法律太过宽容?或者说,在监狱里的安逸生活已经恢复了你的心智,让你觉得当初我的胜利只是一时侥幸?”
“你喜欢岩浆,还是沼泽?如果是无人区,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下高空抛物。”
空旷的监狱里,连牙齿打架的咔咔声都能被细微的捕捉到。
“呀,你当真了?”
黑发的女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不可能会那么做。”
“□□上的痛苦是有极限的,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大脑就会主动降低身体的感受度,碰到那种情况,你遭遇的痛苦一定会越来越小,越来越弱,但伤害程度却依旧没有变动——”
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做出评价:
“真的一下就死掉,不就太无趣了吗。”
——刚刚说已经没有兴趣的是谁啊。
音石明想要这么反驳,但他发现自己就算张开了嘴,也失去了发声的勇气。
“听说史比特瓦更财团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准备对你使用自白剂了。是我制止了他们。嗯,这就是你突然被关进禁闭室的理由。比起药物来说,还是原始的方法比较健康吧?”
女人拍了拍手。
清脆的拍击声在空旷的密室内回荡。
“回到之前的话题。我认为报复或者刑罚的意义,并不在□□之上。真正可以说的上是惩戒的手段,必须应该要摧毁他人的人格和精神——”
女人轻柔的声音如同羽毛一般落下。
“这样他们就不会有第二次犯错的机会。”
她从凳子上站起。
“那么,就这样。很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我不会做的过分严苛的。”
她的身影隐匿在灯光不可及的阴影之中。
像是故意要打乱节奏那样,黑发的女人突兀地停下了脚步。
她随口一提般,轻柔地问道:
“……毕竟,你还有家人吧?”
“……”
“——我用弓和箭射过两只老鼠。”
在粗重的呼吸声过后,铁栏杆内传来体力被搅碎般、筋疲力尽的声音。
“很好。谢谢你的配合。”
黑发女性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往泛着光的通路走去。
15.2
东方仗助匆匆忙忙打开家门,看到空条承太郎和藤森椿两个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分散地站在他家门口。
“仗助,我现在要去‘狩猎’。跟我一起来。”
白衣的高大男人生硬的砸下一句话,留给他一个炫酷的背影。
东方仗助一头雾水地目视着他的背影,疑惑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藤森椿无精打采地为了向他打招呼而点了点头的动作的时候,将其错视为一种肯定的少年总算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叫住了对方:
“等等、承太郎先生,你说的‘狩猎’,该不会是那种意思吧……”
仗助凑上前去,鬼鬼祟祟的拉近了和空条承太郎的距离,继而偷偷地瞥了一眼藤森椿的身形:“去街上泡身材很好的正妹的意思?我可是纯爱型的,而且还有女性在旁边诶,你叫我怎么回答嘛……”
空条承太郎无语的看着他。
“【辛红辣椒】的音石明刚刚招供了。详情你可以去问那边那个身材不错的女人。”
靠在树边的藤森椿无视了空条承太郎带着揶揄的形容词。
她面带倦意,但语言里的尖酸刻薄之意却没有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