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什么……上……次……
大脑像是泡在了刚刚喝下去的酒精里,一阵麻痹,好一会才调出了不太清晰的记忆档案。
嚯,剩下的碎片一细想全是限制级内容:)
但这个语气怎么都不像平时处事游刃有余的委员长,我迟疑着把人往外推了推,他竟然就真的顺着我的力道坐在了床沿,不声不响地低着头,如果不是还在答话我简直以为他是睡着了。
“还认得我是谁吗?”
“七月流火。”
“你呢?”
“云雀恭弥。”
“你今年几岁啦?”
“……”
他似乎是厌烦了这种幼儿园级别的问答,抬起头直视我,灰蓝色的丹凤眼锐利而富有攻击性。
具体措施是,松开了我的腰带,然后抓住了我的手。
怎么说呢……一般言情小说里那种牵手,二者中至少有一个是支支吾吾满脸通红,不敢直视对方,一边假装无事发生一边心脏以秋名山车神在开过山车的离谱高速跳动。
但就云雀恭弥这个牵法,我实在是不敢苟同。
他锁住了我的双手,以十指相扣的方式牢牢握住,举起来不是像在玩我拍一你拍一,就是像跳双人舞的时候即将要给你的舞伴一个720度大回旋。
实在是幼稚的没话说。
我全然不觉弧度不知为何越来越大,放柔了声音跟他好声好气地讲道理:“云雀,你先放开,现在很晚了,该睡觉了。”
他毫无反应。
根据我认识他的多年经验,应该是这货听懂了,但不想执行,所以装没听见。
和打翻水杯的猫拒绝道歉的模样完全一致。
“云雀?云雀恭弥,我知道你听得懂。”
“……”
“我劝你耗子尾汁,不要不讲武德。”
“……”
“云·雀·恭·弥!”
大概是我的语气严肃过头,这男人终于给出了新的反应,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然后在我喜出望外的一瞬间死死抱住我两个人一起倒在一米八×两米的大床上。
我:“……你丫给我松手。”
真的要勒死人了!
在我发火前,这个狗男人又抓住了机会,放松怀抱给了我喘息的空间,靠在我身边玩我的头发:“你爸爸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才想和你结婚的。”
我哑口无言。
好样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喜欢你?”
他的语气听起来十足的困惑。
“……”
我叹了口气:“那我还想问呢。”
“云雀恭弥,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为什么你决定和我结婚呢?
曾经这个问题,被云雀恭弥巧妙地抛回来怼得我无话可说:先提出来结婚的是我,先答应要补偿的也是我,那好,不就结个婚吗,民政局走一趟就是了。
可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不足以成为一纸契约背后的理由。
我一开始所怀有的,不过是一种“要不先顺着他的意思试试看,毕竟是我理亏”的侥幸心理,但短短几天下来,云雀恭弥竟然才是更积极地经营这份婚姻的人。
职业和家底坦然相告,能力范围以内的要求和陪伴从不拒绝,还会主动增加和我相处的时间。
靠近。
车内系安全带的举动。
关心。
发现我对传统高级日料兴致缺缺之后餐桌上就出现了花样繁多中华料理和西点。
信任。
再古怪的职业也从不过问和深究。
甚至真的有一瞬间让我错觉……
云雀恭弥,好像真的有点喜欢我。
毕竟以上几点,真心相爱的夫妇都很难保证一直做到。
“我喜欢你。”
毫不犹豫的话语在我耳边炸开。
震耳欲聋。
……开局王炸,接下来没法玩了。
“因为我没有说过,所以你不相信我吗?”
“……啊。”
我干巴巴地应了一句,心中卷起惊涛骇浪。
“现在我说了。”
我:“……”
云雀恭弥这家伙的语气为什么听起来有种“我已经说了所以你也要喜欢我”的理直气壮感。
“就算是这样,云雀恭弥——”我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松手,没有正经谈话是这样进行的,这叫胁迫,不叫谈心。
云雀恭弥顿了片刻,环在我腰间的手臂松开,在我和他拉开安全距离之前又扣住了我的肩膀,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排排坐在了床沿。
我坐在靠床头那侧,再往里面缩能被挤成夹心饼干,退而求其次地接受了,两手伸展了一下,最后还是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眼睛半点不敢看云雀恭弥的方向。
“就算是这样……和我结婚其实不是什么好选择,云雀恭弥。”
话匣子一旦打开,后面的话都容易出口。
我努力回想以前观察到的他的喜好:“你看,我记得你喜欢传统的浴衣和日料,但是我都不喜欢,甚至很难接受,生活方面我们有很多分歧点。”
东京的那栋现代公寓还好,但我光是想象自己以后可能会和他回并盛老家那栋古朴的和式庭院就整个人不自在。
“你以前可能是比较喜欢找个能对打的人……我现在可能没法坐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