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叫我夏洛克就行。”
好耶,与偶像之间的距离又更进一步!
杜若颖内心狂喜。
夏洛克顿了顿,又问威廉:“所以,这个戏剧社的案子就是你们的任务五吗?”
“不是,这只是小颖同学出于好心而接下来的委托而已。”威廉说,“说到任务,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夏里,你们任务一的奖励是什么?”
“听觉同步。”
“果然,”威廉开始认真忖思起来,“看来你们的奖励和我们是一样的,这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没有合法身份,对吧?因为那是任务二完成后才会有的奖励。”
“合法身份……啊,这么说来还真是!”夏洛克恍然。
“先前警察想找你问话,但碍于你没醒,所以只能一直搁置着,但是现在你已经醒了,警察随时会上门,”威廉说,“一旦你身份不明的事情穿帮,很可能就会被遣送回国,影响到后面的任务推进。我说得没错吧,小颖同学?”
“嗯……没错。”杜若颖心虚道。
威廉这份皮笑肉不笑的诡异凝视让她忽然记起,当初她正是想用“遣送回国”这一招摆平威廉来着,本以为一定可以成功,没想到却被这坑爹的系统奖励摆了一道。
这家伙,居然到现在还在记仇?
“为了安全起见,夏里,”威廉的神色忽然严肃,“你最好赶紧离开,而且直到任务二完成之前都不能轻易露面,尤其不能让警察找到。”
“你说的对。”夏洛克点头。
“医药费这边,我会帮你垫付的,不用担心。”威廉说,“医生很可能已经把你醒过来的事告知警方了,事不宜迟,你最好现在就走。”
“谢了,廉,多亏你提醒我,”夏洛克一把拎起了床上一脸懵逼的李默,踩上了窗台,“等任务二结束后再见吧,到时候,咱们可要好好聚一聚!”
说罢,他就带着李默从窗口跳了出去。
杜若颖追上去一看,他们已经顺着雨棚和水管麻溜下去,接着又翻上了医院后勤口的围墙,眼看就要逃出医院。
与此同时,一辆警车已经堵在了楼下的正门处。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听得我好费劲……”围墙上,李默操着一口艰涩的英语道,“我只听出来一点——那个女生好像是把你当‘白痴’(idiot)了,对吧?”
“是‘偶像’(idol)不是‘白痴’啊你这个笨蛋!”夏洛克不满道,“真受不了,整个病房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1]
“偶像和白痴还不是差不多!”李默抗议道,“所以我们为什么突然‘渲染’(enscape)?”他继续问夏洛克。
“……是‘逃跑’(escape),”夏洛克气得呆毛都炸开了,“在找到翻译机器前你能不能先给我闭嘴?”
“不能!英语就是得多说多练才能‘不礼貌’(improper)啊!”
“你已经够‘不礼貌’了。”
“嗯?不是‘不礼貌’么?那应该是什么?”
“你是想说‘提高’(improve)吧……”
夏洛克不能理解,明明自己最初只答应教这个小屁孩格斗的,为什么现在又不得不教起了英语。
杜若颖注视着两人逃跑的身影逐渐远去,终于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即便如此,她仍定定地待在窗边,不愿走开。
不,与其说是不愿走开,不如说是不愿相信。
好不容易才盼来了她崇拜已久的福尔摩斯先生,还没等她琢磨好倒戈大计呢,怎么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啊啊啊都怪威廉!
可恶……
身后,威廉默默注视着她失落的背影,同样感到了一丝怅然。
他清楚记得,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杜若颖的目光就一直锁定在他身上,从未离开过,虽然多数时候都是出于监视的目的,但有时也会是出于欣赏。
然而,夏洛克的出现夺走了这份目光。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言说的闷痛忽然绞紧了心脏。
用心理学来说,这应该算是一种“雏鸟效应”,长久处在“复活系统”那种黑暗封闭的环境里,人的情绪很容易变得敏感而微妙,当光明再次降临时,难免会对重新遇见的第一个活物产生无可抑制的好感,更不用说,她还一直在照顾自己,帮自己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2]
可知道这些又怎么样呢?
人生中第一次,威廉感觉到了广博知识的无力之处。
科学诚然能解开情绪的谜团,就像拆穿魔术师骗人的把戏那样简单,可一旦真遇上这样的情绪陷阱,他竟还是无可避免地陷了进去。
直到有所警觉之时,一切已晚。
夜晚的排练依旧如常,威廉并没太放在心上,他知道,这场案子真正的重头戏,其实在明天的校审。
排练结束后,他独自去了后台的走廊,久违地点起了一支烟。
“喂,不是说戒烟了么?”身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威廉侧身一看,发现一位头戴鸭舌帽的高瘦身影竟然就立在离自己极近的位置,而他却毫无察觉——对方似乎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说不定比他还要先来。
怎么会……
“看来戒烟是骗人的?单纯就是舍不得分我一根?”对方继续道。
“夏洛克,你在这里做什么?”威廉终于反应过来。
“白天的时候,那个女生不是说戏剧社有案子么,说想让我帮忙。”
“怎么?”威廉苦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不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