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行。”
“你傻吗,钟上怎么可能真的站得住人啊?”夏洛克扶额,“凶手不在钟上面,那个黑斗篷也只是吸引你们注意力的布料而已。”
此时,众守卫已经将受害人救了下来,那人身上还带着一片奇怪的黑布,显然就是夏洛克说的障眼法布料。
华生上前看了受害人一眼,摇头道:“不行,太迟了,被勒死至少有一个时辰了。”
“可恶,还是没能救下来,”雷斯垂德绝望地抱住了头,“而且凶手也跑掉了。”
“谁说凶手跑掉了?”夏洛克走到检修机械的老师傅面前,抓住对方的手,高高举起,“这不还在这里么?”
“您……您胡说什么?!”钟塔机械师生气地甩手挣脱出来。
“假的钟面自然不能被警方捡到,所以一定会由你亲自回收。”威廉也走到了机械师面前。“你在用头颅和黑斗篷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后,就借助滑轮,将印有钟面的布料从另一个方向偷偷拉回了机械室。为了掩人耳目,还将布料的另一面设计成了与外墙颜色相仿的样子,让远看的人无法发现蹊跷。”
夏洛克与威廉相视一笑。
夏洛克指了指着机械室窗口的绳索:“那个悬挂假钟面的固定件,另一端却连着机械室,对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是污蔑,是栽赃!我是被陷害的!”机械师瞪红了双眼咆哮道。
“那窗台上的这几撇旧血迹,你要怎么解释呢?”威廉摸了摸绳索周围的窗台,“难道每次凶案的道具回收都发生在你的机械室里,而你当时恰好都被支开了?”
“我……”机械师顿时语塞。
夏洛克注意到威廉指尖的新伤,知道他又在故技重施套凶手的话了,虽然他并不喜欢这种卑鄙的小伎俩,可又不得不承认,这方法有时的确更有效。
他只好别扭地转过脸去,假装没发现。
设备层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静到能听见齿轮运转的轻响。
忽然间,机械师放声大笑了起来:“呵呵,明明那些人……他们才是真正的杀人魔啊,可你们却只抓我。
“那些政客只需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让我们这些贱民的鲜血像香槟一样流淌——征兵打仗,军费飞涨,苛捐杂税,民不聊生!工人活得连牲畜都不如,不仅要没日没夜地维系后方的生产,而且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只能一个接一个地饿死,病死,累死……”
听到此话,一股难受的感觉忽然绞紧了杜若颖的心脏。
没想到,这个国家在恣意践踏全世界的同时,竟也让自己的人民置身水火。
她默然看向窗外,感到了一丝不解。
牺牲了那么多人的战争,最终到底是为了谁的好处呢?
“而我们,我们有什么错?我们只不过是想用集体的声音,告诉政府,不要再打仗了,不要再挤压我们了,大家快要活不下去了!他们居然派出军队来,说我们是叛乱!最后把所有请愿者全打死了!”机械师的目光悲伤而缥缈,心绪像是沉溺进了回忆的倒影,“从乱尸堆里爬出来后,我一个一个数了过去,23个人,和我一起前去政府门口抗议的23个人,全死了。每天和我一起喝酒的人死了,卖早餐给我的人死了,陪我琢磨机械到天亮的人也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死不掉……为什么是我?”
一滴浑浊的眼泪溢出了他布满皱纹的眼眶。
“直到那天,那个下令开枪的议员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叫我去帮他家修理大钟,那一天,我突然明白了——活下来的意义。”他苦涩地勾起嘴角,“我并不贪心,只不过是想一换一而已——或者说,是23换23。没有人可以审判政客,为政客执行死刑,那就由我来当法官,当陪审团,还有,当刽子手……这场真正的杀人案的审判,我想邀请整个伦敦旁听。”
他忽然凌厉地看向雷斯垂德,“虽然政府的走狗们一直在试图压制舆论,但所有人都看到了,大家都觉得大快人心,哈哈哈哈,大快人心啊!”
看着机械师又哭又笑的疯狂模样,威廉忽然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他难得地收敛起了伪装的笑容,递上手帕道:“我并不知道你死去的朋友们对你怀有什么样的期待,但我知道,你现在这样痛苦的状态,绝对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他们一定希望更你好好活着,而不是为了那种人毁掉自己。”
曾经,弗雷德也这样对他说过,可惜他终究没能听进去。
因为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就像此刻一样……
在夏洛克的帮助下,扑朔迷离的案情就这样顺利结束了,凶手也被警方逮捕归案。
桥头上,杜若颖一行人与雷斯垂德挥手告别,准备离开,不料却听到“咔哒”一声脆响,威廉的双腕上也多了一副古怪的铜手铐。
“抱歉,”雷斯垂德沉声道,“虽然很感谢你帮忙破案,但我还是得带走你。”
话音刚落,头顶忽然响起零点的钟声。涟漪般悠扬的声音从大本钟上缓缓扩散开来,传向这座古老城市的更深更远之处。
与此同时,威廉开始变得透明。
不等雷斯垂德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眼前三人就连同最后一声钟响一起消失不见了。
雷斯垂德怔怔地看着手中那副空荡荡的镣铐,脸色忽然变得铁青,浑身也不由得剧烈地发起抖来。
“难道……我真见鬼了?!”
另一边,一辆停在彼岸的深色马车忽然放下了帘子。
马车内,麦考罗夫特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重新看向眼前的路易斯:“那么,这次的任务就是我刚刚说的这些,你还有什么疑问?”
“我想应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