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猛然嘶了一声,牛仔裤这种布料很难热,一夜过来冷的像冰,靠到皮肤上,鸡皮疙瘩瞬间全部起立。
老太太帮她拉被子:“就不能穿多些吗,小姑娘都要漂亮,就不怕落下病根,老了有你受的。”
苏琴这条裤子还是加绒的,跟爱美的同龄人比起来她可以称之为完全不讲究,就这样还得落一顿数落。
她也不怕冷了,赶紧一脚蹬好裤子,踩上拖鞋冲去卫生间洗漱。
吃早点间,老太太又坐她旁边,这会儿改变话术,仔仔细细打量一通苏琴后,说:“你不能穿喜庆点的?呢绒裙子也行啊。”
苏琴嘴里叼着半根油条:“?”
什么叫喜庆点的?人家迎宾小姐的旗袍?
老太太嫌弃过她的衣着后,对着她的马尾又是一通嫌弃:“编个辫子,你怎么不去烫头发啊,清汤寡水面似的。”
苏琴:“……呢子裙冷。”
她不太懂,但等等,老太太这语气似乎有点熟悉。
“下面穿条那个……那个光腿神器,保暖的,化个妆,女孩子家家的,你李姨还涂口红呢。”
苏琴手里的油条是彻底吃不下去了,她放开筷子,很是仔细思考一番,才试探着问老太太:“我今天好像就是和尚小帅出去玩一圈吧?”
用得着吗?用的着?
老太太收敛一些嫌弃的神色,含糊道:“你都这么大了,打扮打扮自己。”说完,她起身回房间,似乎多留一刻都嫌长。
苏琴目送老太太离开,过会儿狠狠咬了口油条,冷掉的油条脆中带软,那味道和老太太一样不可琢磨。
十点钟,尚帅敲门,这家伙头发乱蓬蓬的,一边睡扁一边翘,踩着拖鞋,苏琴开门时还在打呵欠:“琴姐你找我?”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苏琴忍了忍,耐下心说:“不是你说要出去玩?”
尚帅身体一抖,骤然站直:“啊……哦,哦哦,对的,对的,你等我一下啊。”
神经。
苏琴瞧着他一蹦三跳地冲回家,总觉得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神秘事件。
老城玩的地方不多,古董商业街是一处,据说传承三四百年,青石板铺路,两边店铺都是仿古建筑,灰砖里偶尔看见一颗迎风摇曳的枯草。
这条街苏琴从小逛到大。
吃了两串炸年糕、铁板烧,尚帅提议去年轻人应该去的地方逛逛:“从小就看这些,看的腻死了。”
苏琴无所谓,反正她放假,随便逛。
而后她们去了尚帅嘴里说的年轻人的地方——某披萨店,肯爷爷旗下高端品牌,年轻人的选择。
苏琴看着红白招牌,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坐坐:“你饿?”
尚帅:“当然不是,哎呀,去坐坐,别的地方你能去哪儿啊,总不能又去各个名人祠堂,品茶店喝茶吧。”
这话说得对。
老城游玩的地方并不多,除了各种名胜古迹外,就是各种澡堂子品茶店,确实不适合年轻人,苏琴忍住。
两人进店后找了张靠窗的四人桌坐下,尚帅十分豪气地点了披萨、牛排、饮料:“放开吃。”
苏琴才吃过早饭没多久,实在没胃口,叫杯饮料,一边喝一边和尚帅聊天。
将近中午,加上小朋友都没放假,店里人不多,店员穿着统一服装,进门喊欢迎光临后就找个客人不太在意的角落刷手机。
空调温度打得高,坐一会儿就得脱外套。
音乐放的是时下的流行音乐,不知道是哪一版,女声唱的,嗓音略微低沉,深情款款,极光、烟火之类的意象词在口风琴的调动下令人浮想联翩。
苏琴啜了口莓果汁,问尚帅:“昨晚消息看了吗?”
尚帅一口冰淇淋下去,凉的牙齿打颤:“看到了看到了,放心,一定狠狠教训残害祖国花朵的黑心商家。”
苏琴:“你就贫吧。”
尚帅嘿嘿一笑,不停向门口张望。
苏琴顺着他视线望过去:“等人啊?”
尚帅并不想答,他被他亲妈逼着过来做这趟月老,内心十万分不愿意,生怕苏琴知道后捶他,挨一顿乱捶并不打紧,破坏的是他们二十年的情分:“哎嘿嘿,不等人,我等什么人啊,没人等我,我也不等人。”
苏琴:“?”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她的手拨弄着吸管,纸吸管,一沾水就黏在嘴唇上,开始忆苦思甜:“我记得,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四岁,走路走不稳,兜着……”
“停!”
尚帅好歹这么大人了,面对这个大一岁的姐姐一点办法也没有,分分钟给你扯出一箩筐黑历史,“不谈小时候,咱们还是好朋友。”
“你十三岁时,晚上偷吃了一筐小龙虾,第二天脸上爆痘,跟出疹子似的,把你喜欢的那个小女生吓到哭。”
尚帅想缝住她的嘴:“我可求你了,琴姐,我亲姐,能不提这茬吗?”
苏琴哈哈大笑。
音乐放到了高潮,如咏叹一般: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店员的“欢迎光临”再度响起,尚帅望向门口,苏琴好奇之下也转头看过去,玻璃门半敞,一个穿着正式衬衫的男人推着门,让身后的阿姨先走。
男人高大,粗略估计一八五以上,尚帅就是一八五,苏琴走在他身边需要仰起头才能和他平视,这个男人同样。
苏琴坐着,拖着腮,远远看他。
那人转过头,恰巧和苏琴对视,和着店里的音乐,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