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却烧起来,热哄哄的。
苏琴不知道两个大男生的酒量,一杯之后就和娟子一边剥花生吃串,一边看他们俩喝。
沈鸣是不显山不露水式的,对面举一杯,他就跟着举一杯,悠闲自得。
这位烧烤师傅则是大开大合式的,两三杯后,不要杯子了,直接酒瓶开搞。
三五瓶下肚,苏琴听到娟子扯着嗓门喊:“许怀壮你不能喝了!”
许怀壮:“能喝!”
两人像比谁的嗓门大一样,后者喊完,前者直接拧男方耳朵:“喝醉不是?还敢顶嘴!”
“疼疼疼,没有没有,我不敢……”
“我说你醉了!”
“醉了醉了!”许怀壮拯救出自己耳朵,一双狗狗眼看沈鸣,“鸣哥我醉了,不能喝了!”
说着,他还给沈鸣倒了杯满满当当的。
连沈鸣都笑:“你是真醉假醉?”
许怀壮说:“真醉,我老婆都说我醉了。”
在以前,苏琴看到很多次醉汉的丑态,原本十分讨厌,没想到眼前这个还挺讨喜的。
她勾走许怀壮的酒杯,捉弄他:“那你知道你的杯子去哪儿了吗?”
许怀壮眼都不眨:“被我老婆藏起来了!”
娟子气笑,恨不得捶他,嗔怪道:“你闹什么,有外人在呢。”
苏琴含笑看着他们俩闹腾,察觉到一直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转头,四目相对。
沈鸣手指勾着酒杯,头微偏开,那道视线熟悉又热烈。
苏琴和他对视一会儿,靠过去,小声道:“你也醉了?”
沈鸣低头,挨着她,说:“有点。”
微醺,恰好。
他盯着苏琴,眼睛眨也不眨:“你长得很漂亮。”
?
突然夸她是怎么回事。
苏琴视线先撇开,而后又调转回来,带着气音:“你长得真帅。”
沈鸣无声嘴角翘起,看上去心情十分美妙。
闹到八点左右,沈鸣说要回家。
“你们两个好好休息,明天回去见家长,记得带礼品。”
许怀壮连声:“哦哦哦。”像打鸣。
娟子没忍住又踹他一脚,冲苏琴不好意思道:“他酒量不行,喝醉了就颠三倒四的。”
苏琴理解:“你们早点休息。”
“嗯,你们也是。”
道别完,沈鸣和苏琴往宿舍走。
雪没有下下来,走在路上,人只觉得冷风刮脸。
前者手插裤兜,一反常态:“你……今天24?”
苏琴点头:“是,怎么?”
沈鸣偏偏头,目光失焦:“可以谈恋爱了,娟子和大壮明年结婚,大后年就该有孩子了。”
苏琴瞥他:“你催我?不看看你自己?”
沈鸣居然呵呵笑道:“我看自己,长得还行,独子,工资够糊口……”
“所以……”
苏琴逗他,“你在推销自己?”
他们走到一盏路灯下面,昏黄的光线里灰尘飞舞,沈鸣突然低头,呼吸吐在苏琴的额头上,热烫冰凉。
苏琴僵住不动,好一会儿,沈鸣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她迟疑问道:“我们就这么站着?”
身前覆盖住自己的身影移开,周围寂静无声。
苏琴听到沈鸣说:“是啊,我在推销自己,你要不要买?”
苏琴被他半真半假的言语捉弄到心悸:“不是我买不买的问题,是你愿不愿意卖我的问题。”
“哦,我卖。”
“……”
伫立半晌,苏琴一直死死盯着退开两步的沈鸣,像震惊,又像不知所措。
平心而论,沈鸣长得好看,而且是亮眼的帅,不需要仔细看,当你见到他的第一眼,内心就会蹦出句“哇,帅哥!”,摄影能力是一流的,尽管不知道他的家境,他的过往,苏琴仍旧感到动心,即便她现在不知道对面的人是清醒还是酒醉。
人真的是一种很容易被美色迷眼的生物。
除夕夜,不是阖家团圆,就是走亲访友,平时还算热闹的小区,静的只有幢幢暗影。
风劲儿更足,吹得树枝飒飒作响。
苏琴裹紧外套,率先撇开视线:“快走吧,好冷。”
沈鸣低声应了声,跟着苏琴继续沿着社区干道往宿舍走。
进楼道时,苏琴接连跺脚咳嗽,都没能叫亮感应灯,抱怨道:“怎么这时候坏,都找不到人来修。”
沈鸣可能是酒后吹风,怏怏的,摸到墙壁上的感应按钮,楼道灯才亮起来。
楼梯拾阶而上,隐没在下一个黑暗的楼梯口。
苏琴突然问沈鸣:“听说人酒醉后会失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不会也是吧?”
她勾着笑,问的漫不经心,好像盼望着沈鸣酒后失忆一般。
沈鸣垂目,双眼皮的褶痕被拉平,眼尾清隽内敛,说:“好像会。”
苏琴哦一声,不怀好意:“那,岂不是被人占便宜都不知道?”
沈鸣浅笑起来:“应该知道?”
苏琴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手缩进袖口,说:“那你挺精明。”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是这人醒酒之后什么都不记得,正好,她可以大胆一些,做些出格的事
—吻他
反正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