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三日,怕是不得安宁了。”江梦疲倦地摁了摁眉心,真不知会不会有人狗急跳墙,节外生枝。
“不必太过担心,北辰已经派兵暗中围住了东宫,外面若有异动他们会先出手。就怕,”木遥拿出一本医书,在桌上点了一只蜡烛,“就怕这东宫里面有人捣鬼了。”
江梦不语,任北辰想得如此周到她倒是始料未及,如今看来,他倒也没那么烦人了。
“你再说一遍?”大皇子齐嘉平揪住下属的衣领,青筋暴起。
“主子,奴才不敢说谎,太医院确实说太子妃的脉象好转了。”下属瑟瑟发抖地看着面前人的怒火。
怎么可能!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奇毒,还没听说过有解药。齐嘉平越想越气,一把掀了桌子。
他特地向父皇请旨去西北赈灾,躲过所有人的猜忌,精心布置了这成功率极高的一局。原本想着可以给高家和太子的联姻使绊子,又可以让将军府遭难,不说一击致死,起码江家会元气大伤,免得成为他人党羽。
原本势在必得的事情,如今竹篮打水,功亏一篑!
齐嘉平一口气横在心口,难以平息。
“鸾屿!”齐嘉平唤来自己的亲信。
“属下在。”一个身着武士服的女子立于眼前。
“换上女装,进东宫杀了高欢。”
“属下遵命。”
转眼,已经过去了两日。
这两日倒是平静得很,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江梦和木遥的声音。
“明日我要出去一趟。”木遥收起为高欢疏通血脉的金针,转头对一旁的江梦说道,“你放心,她按时服药就好,我两个时辰就回。”
“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木遥是知道她如今的危急处境的,不会为小事离开,江梦不由得担心地问道。
“私事。”木遥简单地回答。算着时间,明日会是任北辰蚀骨之痛复发的日子,他新研制了药方,定要回去的。此事是这天下除了他这个主治大夫,就连任北辰的父亲淮王任轩都不曾知晓,自是不能相告的。
江梦点头,不再追问。
这时门口传来常规的敲门声,“江小姐,晚膳已经备好,是否要端进来?”
“不必,放门口就好。”
过了片刻,门口的人影已经不见,江梦打开门,月光皎洁,可是她也没什么好心情欣赏了,拿了托盘,回到房内。
木遥瞄了一眼今天的饭菜,果然,太子肆意报复,送来的饭菜一餐不如一餐,到了今天这顿,已经俨然不如东宫下人的吃食了。
不过他看江梦稀松平常地吃着,要不是知道江老将军对她甚是宠爱,他真是会怀疑将军府是不是虐待过她。
江梦并不知道一旁的木遥在想什么,她这一天绷着弦,很饿了。何况只不过是粗茶淡饭罢了,前世她几次禁足景宜宫中,几次落入敌军手中,那时候什么没吃过,这些算得了什么?
当她正吃完一个硬邦邦的窝头,要去拿下一个时,手边出现了一个月饼。
她猛然抬头,那张熟悉的脸正带着一丝坏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江梦惊讶地从椅子上差点蹦起来。
任北辰挑了挑眉,嗤之以鼻,“还没什么地方我进不去的。”
高,你要是不当贼真是可惜了。啧啧啧,江梦撇撇嘴,鉴于这次有赖于他的帮忙,硬是把这话咽进了肚子里。
“看来你俩是没什么享福的命啊,到了东宫过的也不行。”任北辰扫了一眼桌上简陋的饭菜,张嘴就一句调侃。
木遥倒是没什么心情和他打趣,见他出现,立刻蹙起了眉,“你不该出现在这。”你应该在府中调息,而不是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犯险。木遥略带愠意地盯着他。
任北辰躲开这个医呆子的目光,他自是知道木遥想说什么的,也知道他在气什么,毕竟每个大夫都会对不遵医嘱的行为恼火几分吧。
“我有分寸。”任北辰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的煎熬,从开始的重视,到如今的无所谓,他不希望自己会因为不可逆的事情而畏手畏脚。
江梦看着木遥脸色不对,两个人像在打什么哑谜似的,听得她云里雾里。
“你来做什么?”江梦扒开一块月饼,嗯!是比窝头好吃哎!
“这不是月亮圆了,路过雅斋糕点,就给我的盟友们送点来么。”任北辰话说得轻佻,若不是这里是东宫,听起来还真有点合理了。
“我谢谢你啊。”翻了个小白眼,江梦一边吃一边对任北辰的随口胡说搭了个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