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识陷于黑暗前的那一秒,清辞催动体内突然生出的浑厚无比、仿若没有尽头的内力。 最后内力闭息,陷入深度昏睡之中。 江湖中闭关时长几月不出,其间不吃不喝,一切生理机能都降至最弱,靠的就是闭息之术。 闭息不难,许多门派都会教授此法。 只是具体能支撑多久,就全靠内力。 一般顶多支撑一炷香的时间,可是清辞却能靠妙恒丹,熬过十二个时辰。 这已是极限。 船舱里一片寂静。 只有水声不断回荡于耳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是倒在玉兰花中的,还是没有半点的生气。 宋君然的指下一片寂静,没有体温,没有脉搏。 清辞像一个精致的瓷,只剩下一幅漂亮的躯壳…… 快。 快起效。 妙恒丹的药效马上过去,若清辞还继续闭息,恐怕就要永远陷入沉睡…… 宋君然加重内力,继续冲击清辞的内府,试图让他脱离闭息状态。 药仆看到,一向潇洒肆的谷主,额头上都冒出无数冷汗。 他一动不动,脸上满紧张。 船只还在顺着运河继续南下。 波浪拍打船壁,发出声声巨响,也敲乱船内的心跳。 药仆的心,沉沉向下坠去。 他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却忍不住在心中想……已经过去这么久,清辞还是没有半点动静,难不大祸已酿? 呸呸呸,不可胡言! 窗外的夜色一点一点深下去。 不知过多久,宋君然紧紧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能摸到脉搏。” 他的手始终紧握着清辞的手腕,除不断给对方体内输送内力外,还在为清辞把脉。 在他心上压一整日的大石头,随着这句话滚落于地。 不知不觉中,就连宋君然也出一身冷汗。 “太好!”药仆双眸一亮。 能摸到脉搏,那便表明清辞已经顺利自闭息状态里脱离出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拔针。”宋君然缓缓站起身。 “是!”药仆忙将清辞身上的银针取下来,“老谷主保佑,老谷主保佑!”他嘴里止不住的念叨着。 末,他又吸吸鼻子,一脸惊魂未定地:“我看时间过去这么久还没有一丁点动静,为二谷主这是出什么事呢……” 完就将清辞扶起来,放到一边的榻上。 一日过去,清辞的血早已止住,宋君然还是在第一时间转过身,于药仆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寻找银针,准备为他缝合伤口。 “……好轻啊,若是老谷主还在,该如何心疼。” 宋君然皱眉,既心疼又恨铁不钢地:“若是爹还在,怎可能允许他把自己搞这模样?” 话间,宋君然的心中也满是悔恨。 神医谷内多识广,对他们而言,只要当下还有一口气能出,那便不是什么大事。 因此哪怕是此时,药仆仍忍不住:“我听他们,二谷主原本是有时间离开皇宫的。可最后听到有要暗杀谢不逢,他竟半途折返,还替对方挡箭…… 谷主您,二谷主会不会也……”也对谢不逢,有一点点思? 话没完,一直把清辞当亲弟弟护的宋君然面色不善,他便赶忙闭嘴。 可药仆心里,却还是止不住地想:清辞的确一直都很好相处,可凡是跟他认识得久,就能感受到这外热内冷,难与旁交心——这或许与他儿时的变故有关。 然而来一趟雍都,清辞却好像变不。 比如……比往更加容易真心待? 虽有妙恒丹在,是清辞这体质非常特殊,谁也不准途中会不会发生变故。 清辞放着一条明明白白的生路不走,选择为谢不逢挡箭,都是将他自己的性命赌上去。 这么看那位新帝,在他心中的确有些分量。 殷川大运河上又下起雪。 阴云连绵,与徘徊在雍都上空的风雪相接。 …… 太医署外,谢观止呆愣愣地向眼前的空地看去,过半晌方识到,自己最后还是晚一步。 伴随着一阵鼻酸,泪珠毫无征兆地从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滚出来。 而同时,谢孚尹稚嫩的童音,也穿透空气,落在他的耳畔。 谢孚尹是摇摇头。 后来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对谢不逢:“生他……他是受寒凉,所手就,手就不能动。” “寒凉?”没等谢不逢做出什么反应,谢观止忽然瞪圆眼睛,如想到什么似的,一脸不可置信地慢慢转过身朝谢孚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