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看我这记性,怎么将酒杯递到了你的左手,”宋君然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来来来换手,重新倒杯。” “……好。” 就在刚刚那个瞬间,大段陌生的记忆涌入了文清辞的脑海之中。 恍惚间他看到—— 须皆的老谷主,在弥留之际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越过宋君然,落在了“自己”的身。 老谷主的双目早已浑浊无光,声音也嘶哑难辨:“……咳咳,造孽,真是造孽啊。” “老夫咳咳……愧对妻儿,还,愧对……松修府万千百姓,愧对清辞……”这简单的句话,似乎耗尽了他的所力气,说完老谷主再也难声音。 他只在口中默默念叨着:“当年……老夫不该,不该理会雍都之事……不该咳咳…替哀帝诊病……” 身月的文清辞,缓缓跪倒在老谷主的病榻前,他握对方的双手,通红着双目说:“这件事,自始至终都师父无关,甚至还是您救了我、收留我。我怎么会恨您?” “真……真的?”老谷主艰难地问。 “是真的,是真的师父……”他的声音,还在轻轻颤抖。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这句话,老谷主终于疲惫地合了眼睛。 最刻他在口中喃喃念道:“去吧,师父不拦你了……” 虽未明说,但回想起这幕的文清辞还是在瞬间明,老谷主最句话所指的,是让原主去雍都,找老皇帝报仇的事。 文清辞的心脏随之痛,接着如鼓擂般,迅速跃动了起来。 ……老谷主临终前所说那番话,也并非没缘由。 直到他病重的时候,原主才知道,神医谷避世不,远离朝堂谋平安,这么多年来唯次例外,就是接哀帝入谷治病。 按理来说,就连皇室也是寻不着神医谷踪影的。 直到个现。 ——她就是宋君然的母亲,彼时哀帝身边的女官,也是小看着他长大的。 哀帝自幼体弱,宫中太医也束手无策。 没办法,负责照料哀帝的她,只好去民间四处搜寻灵药。 松修府是知名药都,她几乎走遍了城内每家医馆。 正是在此期间,那名女官遇到了神医谷的丹药问世,并顺藤摸瓜,摸到了神医谷的医馆,并在此结识了老谷主。 两年岁相差虽然些大,不过那个时候老谷主还不是文清辞印象里那个苍老的样子。 整日待在谷内又注重养生的他,看去只三四十岁。 两就在日常的相处中,产生了感情。 不过多久,哀帝再次病重。 为了救他,女官只好替皇帝反复向谷主求情,希望他能够伸援手,将彼时还是太子的哀帝鬼关拉回来。 换着理由推脱几次,老谷主最终还是答应了那名女官的请求,第回将手插入了雍都事务之中。 而女官至此,也就此离开太殊宫,留在谷内与老谷主成了亲。 两琴瑟鸣,幸福美满得过了好些时日,宋君然就是在这个时候生的。 彼时老谷主为,自己当初只是救了个普通病而已。 直到多年之,殷川大运河溃坝…… 那天宋君然的母亲正巧随药仆去松修府采买日常所用,溃坝之两第时间赶到了现场。 他们本想救,不料却遇到大坝第二次塌溃,自己也……死在了那里。 老谷主终于知觉意识到……自己当日所作所为,或许在无意之间改变了历。 ——若神医谷不手,哀帝那时会病死。 彼时羽翼未丰的谢钊临,不会顺利登基,来那些事更不会生。 他此愧疚难当,并至死都认为,这切的根源,就是自己当年因为己私情,插手了朝堂之事。 收留文清辞,他对这个二徒弟的态度,比亲儿子还好,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 “造孽,造孽啊……” 直至缠.绵病榻将死之时,老谷主还在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 记忆点点清晰起来。 文清辞的心中,随之生了无比的酸涩。 他缓缓将酒洒入土地,强行将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 文清辞将手轻轻按在了胸口。 这是属于原主的情绪,文清辞不知道当日第次听到这件事时,原主究竟是如何想的。 他只知道,此时自己的心中悲伤,怀念,唯独没愤恨。 “走吧,再去你家里看看,大仇已报,怎么也回去跟家说声吧?”说着,宋君然将把伞,与覆面的纱递到了文清辞的手中,转身与他并肩离开。 “我能谷吗?”文清辞不由些吃惊。 宋君然不是说自己不将那千金还清,这辈子都想去了吗? 走在前面的青衫男子脚步顿,似非地朝他看来:“你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