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 这里没多少田地,大部分山采药为生。 记忆里那个尸横遍野的事件过,山萸涧没了活口。 原主在去神医谷前,亲手埋葬了家。 但彼时他年龄太小,没能立碑,过了没多久,杂草将坟茔吞没,来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埋骨之地了。 因此往年清明节,他都只是回家中看看。 山萸涧离松修府不远,乘马车不过个时辰能到达。 文清辞到此处时,正值日落时分。 浅粉的晚霞,在天边斜斜地徘徊。 山的影子打西方落下,倒在了山涧之中。 二十余年过去,往日热闹的山村,已彻底蔓生的野草所吞噬。 若不是村口石牌还在,恐怕没相信,这里曾个村落存在。 “山萸涧……”文清辞喃喃念道。 无数记忆,随着阵刺痛涌入了他的脑海。 文清辞缓缓闭了眼,他看到——多年前的山萸涧,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这里是没多少田地,但是紧邻大山,都采药的本事。 他们日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如潭水样平静。 耳濡目染之下,“自己”小就认得各种野生药材,且对行医颇兴趣。 父母早早谋划着,未来将“自己”送到松修府的医馆里,去当学徒、好好学医。 毕竟只是个小孩,“自己”也并不是永远都能沉得下心。 “清辞,怎么这么晚了才回家,娘亲找了你好久,知不知道?”身着粗布短衫的女把将他抱入怀中,揉了揉他脑袋,松了口气似的道,“娘亲还为把你丢到山里了呢。” 看到他脸的泥污,身边的男则皱着眉严肃地问:“你跑哪里去了?” 夜里的山萸涧,静得只蝉鸣。 蓝蓝的月光落在他额,照亮了那点朱砂。 小孩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抱了抱娘亲,终于献宝似的将藏在背的竹篓拿了来:“娘,我去摸了小鱼~”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鱼?” 两个大这才注意到,小孩的衣服不知何时湿了大半。 而这竹篓里,还几尾鲫鱼,在缓缓地游动。 山萸涧虽算富庶的村落,但平日里仍是难得见到荤腥。 当晚,那些鲫鱼变成了奶奶的鱼汤,全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那味道清甜又香润,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他仍记得…… “清辞,你怎么了?”宋君然的声音,将文清辞的思绪拽了回来。 下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已片冰凉。 “没什么……”文清辞缓缓垂眸,将异样的情绪遮掩了起来。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见他不想提,宋君然也明了什么似的换了个话题,“给,这是你家里的钥匙。”说完,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文清辞了,将东西接了过来:“谢谢。” “我还客气什么。” 文清辞是晕倒抱入神医谷的,直到那个时候,他仍没忘记握紧手中的东西。 老谷主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文清辞的手指掰开,看到了他紧握在手中的东西。 ……那时,埋葬了家,来到神医谷的他还没意识到。 这趟离家,难再回去了。 不过转眼,晚霞已消散。 太阳群山挡在了背,周遭下暗了起来。 恍惚间文清辞又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夜晚,那碗鲜甜的鱼汤,及“自己”临睡前最个清晰的念头——是往每天都能喝甜甜的鱼汤就好了。 ------------------------------ 龙舫顺殷川大运河南下,路未停,直向松修府而去。 船载文武百官,其声势不比当年南巡小多少。 “……陛下,此乃新撰的陈罪书,请您看看还何处需增改?” 身红衣的新科状元,跪在地双手将诏书高高捧起。 这几个月来,新帝广布圣听。 松修府为主的各地士,均借此机会将自己听到的、经历过的事,写成书册,送到了雍都。 当年的事,也桩桩水落石。 状元郎口中的“陈罪书”所写,是废帝所做恶行。 等到达松修府,当今圣会将公之于天下,告慰万千亡灵。 状元郎深知,这本陈罪书,必将铭记于册。 为写此书,他简直绞尽了脑汁,这段时间来几乎不眠不休。 谢不逢缓缓将东西接了过来。 这也是他修改的第十个版本。 状元郎的心,当下提到了嗓子眼。 他虽是新科状元,但年纪已是四十